谢奕告知过桓真,陶廉是泾县县令江扬派的刺客。江扬兄长是踱衣县之前的县令江播,桓真私刑江播长子,致江大郎死在牢狱里。后来,桓真跟着临水亭亭长任朔之,查到一桩隶臣掩藏弓弦的桉件,桓县令把那批弓弦找到了,江播其余二子全涉嫌弓弦桉,沦为罪徒。
缉捕江家二子的过程中,江三郎意外摔死,只剩下江二郎。所以墙内癫狂叫喊者,是泾县县令江扬?
桓真扬声问:“在会稽山,那个叫江魋的罪徒是怎么死的?”江魋就是江二郎。
王恬大声回:“被人拍碎了脑袋死的。”
“这么说,江播一家死绝了?”
王恬一时间没想起江播是谁,但不耽误他答话:“全死光,绝的不能再绝了!”
砰、砰……墙内响起砸木的动静,伴随破嗓的叫嚷:“谁?墙外是谁?哪个江魋、你们在说哪个江魋、哪个江魋……”
有人呵斥:“老实点!”
“啊,哪个江魋,哪个、哪个……”没人给罪徒江扬解惑,乡兵用皮鞭在囚车外头抽,江扬疼得受不了,缩在囚牢正中。
乡兵骂道:“装啊,再敢装疯,抽死你!”
老狐亭太大了,又走了一刻时间,亭吏终于带到位置。一个大院落,王葛不用跟桓真他们分院住了,院东有马厩、茅房,西侧有柴棚、灶屋,若要自行烹食,可去庖厨领米粮,井也在庖厨那。
亭吏交待完离去。
司马冲去挑水,桓真、王恬领食材,王葛收拾屋、扫院。晚上吃索饼,她给桓真打下手。早听铁雷说过,桓郎君会烹食,原以为是恭维话,没想到还说谦虚了。
司马冲喂马,给它们清理尾巴上沾的粪。王恬闲的,偷偷揪“芙蕖”的毛,司马冲气坏了,连踢带揍把他赶出马厩。
王恬又来灶屋捣乱,蹲在灶膛口抽木柴玩,几次差点绊着桓真。“桓阿兄,那时你咋想的,上去就剐江大郎?”
王葛全当听闲话,给桓真递水,添到釜里。他把盆递回王葛时,回王恬:“不知道,看到江大郎就莫名愤怒。再说了,他犯的事该活剐。”
“可是要剐也得桓县令下令剐他。你族叔的脾气啥样,你先前一点不知啊?”
“我和族叔没见过几次。他一直在太学,对了,教他的刘夫子,就是刘泊的阿父。”桓真说到这,自己都分不清,余光是有意还是无意瞥向王葛。她刷着面盆,没啥异样。
王恬叹声气:“挺想温阿兄的,他也考少年护军么?温阿兄的武艺可不大行。”
“我们就不要嫌他了。”
王恬拧身,冲王葛使劲一“哼”。
“快起开吧,索饼好了,别烫着你。”
没有菜,索饼就着咸豆,众人也吃得狼吞虎咽。饭饱后,已是戌时。
王葛收拾完灶台就回自己屋,摊开行囊,布料是双层的,里布用粗、细线搭配缝的寸、分线段,只要腾出时间她就像盲人一样摸索,或者在地面划线。规矩分寸是匠人的基本功,不能因为不再考核就放松这方面的训练。
可惜一路上没遇到竹林,不然就能噼截竹秆练习篾竹丝了。
桓真那边,三少年摸着黑坐,正要商议接下来的行程,有人拍院门,拍得动静大、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