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蝶听闻,连忙应了一声:“好的,胡管家,我这就来。”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发髻,又仔细检查了穿着是否得体。今天下午买的衣服中,有一件湖蓝色的绸缎长裙特别合她的心意,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身姿更加婀娜。
走进餐厅,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周知府和夫人王氏已经坐在上首,周锦堂则站在窗边,手持一杯茶,望着窗外的夜景沉思。听到脚步声,三人都转头看向庄小蝶。
“小蝶来了,快来坐吧。”王氏温和地说道,示意她坐到旁边的空位上。
庄小蝶微微一笑,走过去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坐下。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随意动筷。
周文渊开口道:“小蝶,从今往后你就当是我们家的一员,不要再以主仆相称了,今天锦堂表现还不错。这些新衣服可还满意?”
庄小蝶忙回答:“多谢老爷关心,衣服都很合适,我挺喜欢。”
周锦堂这时也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庄小蝶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小蝶穿上新衣,更显得如花似玉。”
庄小蝶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低头夹菜吃饭,掩盖着自己的娇羞,这若是放在现代有人这么夸,也不至于单身三十年啊,哈哈!虽然知道是恭维之词,周惟一的内心还是很受用的。
饭桌上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周文渊和王氏询问了一些逛街的趣事,庄小蝶一一作答,言辞得体。周锦堂则不时插话,言谈间流露出对庄小蝶的赞许和关切。
庄小蝶见时机成熟,便起身行了个礼说:“大家对小蝶如此厚爱,我有个不情之请,也想改姓为周,叫周惟一。请老爷夫人准许。”
“就依你,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周老爷说完,一桌人都笑了,墙角一直小心伺候大家吃喝的胡管家虽然也陪着笑,但他的笑里带着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苦涩。很正常,几天前还是粗衣下人,位居自己之下,转眼就成了老爷的座上宾客,连他这个老上级也变成了她的下人了,心中难免不忿不满不情愿。
餐后,周文渊和王氏先行离开,周锦堂却留了下来,对庄小蝶说:“小蝶,不,惟一妹妹,我想和你说会话。”
周惟一,轻声应允。两人一同走出了餐厅,漫步在月光下的庭院中。周锦堂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惟一妹妹,你可要救救你哥啊?”
周惟一吓了一跳,她停下脚步,诧异地问:“你一知府大公子,这么夸张?我可没那么大本事!”
周锦堂叹了口气,拉起周惟一的手:“外人只看我锦衣玉食,纨绔子弟,但其实我是有梦想的好吗?”
周惟一撇撇嘴歪着头问:“锦衣玉食已经很牛的存在了,你还有什么梦想,说给我听听?!”
周锦堂闻言,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妹妹,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已经债台高筑快走头无路了。”
周惟一想想如果放在魂穿之前的后世,自己给大佬公子提鞋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是跪拜在地,苦苦哀求救他与水火了。想想都刺激和有挑战性,随即豪气干云地说:“瞧你这点出息,快点站起来,否则就滚蛋,不要叫我妹妹。”
周锦堂摇了摇头,坚持跪着,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妹妹,我这次真的是遇到大麻烦了。说来也是奇怪这两年做生意,做什么亏什么,赌个骰子,手气又臭,恨不得喝凉水都塞牙。”
周惟一听后,心中不由得一紧,她蹲下身,认真地看着周锦堂:“你告诉我,到底欠了多少?”
周锦堂低下头,声音几乎在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光在如意赌坊就欠银四五万两。没办法,瞒着我爹借的“驴打滚”也有十几万两,现在每个月仅利息就一万多两。”
“加起来二十多万两?!”周惟一倒吸一口凉气,她皱着眉头,心里暗自换算着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明朝一两银子买五十斤大米,按现代四块一斤大米计算,二十万两白银搁到自己生活的年代,就相当于负债四千万。周惟一暗暗心惊,这的确算是一笔不小的钱,心里思索着对策:“这事是不是老爷和夫人都不知道?”
周锦堂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我哪敢啊?再说就算抵了这个宅子恐怕也还不上,关键是这欠银还在利滚利,压得我是喘不过来气啊,说了不怕你笑话,出了府门,要债的都能把我给撕了!”
周惟一顿了顿,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不帮你谁帮?看在买衣服的份上,看在你是我哥的份上,我尽我所能吧!你容我好好思考一晚,明天再商议解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