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芫清微微一笑,并未阻止,“库伊布阁下,现在可以说了?”
库伊布抖了抖,老老实实,道:“邺城出的发令,每户每月至少要交上百斤铁,违者充军处置……这都施行一年多了……”他抬头,疑惑不已,“怎么有人不知?”
见几人不说话,他又奥了一声,“也难怪,但凡有人吐露半个字,就牵连全家。”
付芫清道:“你不怕?”
库伊布耸了耸肩,用两根手指推开了季思年放的剑,“我的家人并不在此,有什么可怕的,若不是为了屋外那几个兄弟,我早就跑了。”
江安向外看去,小声道:“他们还在搜着。”
“是安平王要的铁?他要做什么?”
库伊布摇头,“那我可不知道了,每次到了时间都是官兵挨家挨户来的,从前说用这抵了赋税,可也没见到秋收后赋税减少……谁知道那么多的铁,收上去都干了什么。”
付芫清又道:“邺城附近并不缺矿山,为何要从百姓手中收?”
库伊布没答话,许烨在一旁说道:“铁石冶炼需要时间,且矿山开采过于瞩目,兴许是这个原因?”
付芫清点点头,看向库伊布:“所以之前这佛像,也是你们弄走的?”
库伊布有些心虚,他摸了摸鼻子,道:“这庙都荒废了,无主的东西,当然能拿……”
江安又是一个猛踹,“那我遇见你,是不是也能说无主的人,随便杀啊?……”
库伊布:“……”
虽然他说的模棱两可,并不太清楚,但也能粗略的确定下来,这铁与安平王脱不了干系。
这时,屋外有人喊道:“老大!老大!你在哪儿呢?都搜的差不多了。”
库伊布想也不想的高声回道:“我在正厅方便一下,等等就来!”
接着他对着几人说道:“我那些兄弟都是普通人,半点武功都不会,别为难他们。”
季思年沉默的看了会儿,然后冲着顾鹤轩伸出手,“鹤轩,可带那药了?”
顾鹤轩点点头,从腰间翻出一个瓷瓶,里边正是装着当初给胡容复吃过的那种药,也是在江安来时,想给他吃的那个,不过药效更强些。
“切,你们这种人就爱搞这种乱七八糟的毒药。”一边说着,库伊布却直接将药吞了进去。
顾鹤轩道:“这是补药,亦是毒药,每初一十五之日便会毒发,解药我会派人给你。”
库伊布了然,长长的胡子抖动了一下,道:“需要我做什么?监视安平王?这我可保证不了。”
付芫清摇了摇头,和季思年对视一眼,“只需调查出每月的铁送往何处便可。事成之后,自会给你完整的解药。”
“仅此而已?”
“是,仅此而已。”
库伊布撑着从地上坐起,拍了拍身上的杂草,“我如何联系你们?”
季思年道:“我们的人自会找到你。”
库伊布扯了扯嘴角,在出门时,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但愿你们能有办法解决那个疯子。”
“疯子?是谁,安平王?”
库伊布却并未答话,不多时,院子归于平静,再次看去,和他们来时也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些铁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