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这时,屋外飘飘洒洒的开始下起雪来,付芫清走到门外,站在房檐下,伸手接住了一片雪。
她盯着手中的雪,微微出了神,很快手心便只剩下一点凉意。
她想起母亲之前同她讲过的一句话。“若成亲那日下了冬日的第一场雪,夫妻必会白首到老,恩爱不疑。”
文竹端着几个碟子走来,喊道:“夫人,姑爷让拿些饭菜来,今日累了一天了,吃些吧。”
付芫清点点头。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直至将斜阳压下,月亮升起,照在积雪上,泛起足以照清面目的光。
前院传来觥筹交错,还有高声奏乐的声音,付芫清已经摘了满头珠翠,撑着下巴坐在书桌前看书。
往常看过许多次的书,现在在眼前却变成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半点都看不进去。
付芫清叹了口气,时不时的向屋外看去,雪成吨似的撒下,院中的树被压弯到垂下头。
闲来无事,她想起出门时付夫人向自己箱子里塞得一个布包,让她和季思年一起打开。
“文竹,母亲给我的那个布包在哪儿?将它拿出来吧。算算时间,宴席也该结束了。”
不多时,文竹捧着个布包走了回来。
付芫清颠了颠,“书?”
末了,她道:“等季思年吧。”
于是,布包被她完完整整的放在了床头,她坐在那儿,有一下没一下的看一眼那个布包,心中总觉得不对。
她喃喃自语,支开了文竹,然后提着裙摆坐到床边,伸手打开了那个布包。
付芫清:“……”
“!!!!”
看清书封上的字后,她唰一下红了脸,然后猛的又盖住了那几本书。
她胡乱的将书塞到被子下,然后跑到桌前倒了杯茶,用手用力的扇风。
她背对着门口,尽管还下着雪,婚服也算不上太厚,她却觉得浑身燥热,都要发汗了。
“阿清。”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付芫清手一顿,然后嘴角扯起一丝笑,转过身招了招手,“郎君……”
季思年在外边掸了掸飘落的雪,然后才走进去关上门,坐到离付芫清稍远的位置。
“阿清离我远些,我身上沾了寒气。”
付芫清愣愣的点头,给他也倒了杯茶,递过去时不甚碰到了季思年冰冷的手指,也不知怎么的,她却想起了方才看的那几本书,脸上本降下去的红晕便又起来了。
季思年身上有些酒气,但并不难闻。看到付芫清的反应后,他问道:“阿清……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付芫清:“不,无事……”一边说着,一边又给季思年倒了杯茶。
季思年苦笑,“阿清,我在前院已经喝了许多了。”
“啊……抱歉。”付芫清又推了推糕点,“吃些糕点,今日辛苦了。”
“阿清。”季思年生了些失望的情绪,委屈的看向她,“阿清是后悔嫁给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