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去了碧桐书院,刚巧碰到眉儿要来看你,便一同过来了。”皇上与沈眉庄二人对视了一眼,颇有些默契的意味。
“原来是这样,我这一病倒叫太多人忧心了,皇后方才派剪秋姑姑送了些衣料过来,紧接着沈贵人与皇上又来了。”
陵容对自己并不得皇上喜欢这件事已经平常了心态,反正宫中美人儿太多,皇上总会有更喜欢的。
若要因为皇上喜欢谁而忧心,自己就真是个傻子了。
比起来皇上和陵容的满不在乎,沈眉庄倒显得有些尴尬,她并无意展示自己有多么得皇上宠爱,但如今却被皇上架在了火上烤。
若是陵容多心,那她们之间的姐妹之情,不就生分了吗。
“陵容……”
“有一匹上绣的是菊花,想来姐姐会喜欢,”陵容笑着安抚沈眉庄,她给照水递了个眼神,叫她去库中将那匹布找出来,“叫内务府为姐姐做一身夏装刚好。”
“这是皇后娘娘赏的,我做成衣服穿了,反而不美了。”
“就算是妹妹我借花献佛了,”陵容略顿了顿,“想来皇后娘娘不会怪罪的。”
“可……”
“朕已经赏了眉儿许多,既是皇后赏你的,便自己留下吧。”没等沈眉庄说话,皇上又开口给打断了,一开口便没给陵容留一点面子。
饶是陵容也看不明白了,皇上这到底是在发什么疯。
可她又能如何,只能老老实实的道了一声是,再不敢多说什么了。
待皇上与沈眉庄二人聊的够了,才终于离开水木明瑟。陵容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两个人,早就觉得腻烦,如今终于走了,她不知道有多开心。
但她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皇上到底要做什么,若是不想来看自己,便留在碧桐书院等沈眉庄便是,又何苦在这烈日中行走。
难不成他是专门来给陵容看看,他与沈眉庄是如何恩爱的?
陵容边抄宫规边想,但始终也未曾想明白,皇上到底要干些什么。不过沈眉庄倒是送来了些衣料,还叫采星递话表示歉意。
东西虽好,但陵容却只觉得莫名其妙,这衣料该不会就是皇上赏赐的吧,自己哪里敢裁剪成衣穿在身上,那岂不是不要命了。
“放进库里吧,皇后送来的那几匹,倒是十分清爽,便叫内务府做两件新衣吧。”
照水得了令,乖乖下去挑选布匹去了,只留陵容一个人面对那些宫规,直觉得抄的头痛。
不一会儿,宝鹊倒是悄悄进来了,她端着一碗安神汤,稳稳地放在了桌上。
“太医院听闻小主梦魇,便开了这安神汤。奴婢尝过了,非但不苦,还好喝的很呢。”
陵容未曾真的梦魇,这安神汤自然也不会喝,她瞧着宝鹊,“太医如何说的,一定要喝这苦药吗。”
“太医说小主出现失眠多梦,头晕心悸,想来是热伤风引起症状,还说若是小主觉得实在睡不好,就喝这安神汤。”
陵容敏锐的察觉到宝鹊提了一个词——头晕心悸,她其实只提了一句梦魇而已,并未说过自己有心悸或者头晕的症状。
看来这宝鹊,还真是撒下药粉的人。
“好吧,那便放一放,待我睡前再喝。”陵容挥了挥手,又低头抄写宫规,“对了,窗边的八仙花看腻了,明日去花房换一盆桔梗花过来。”
“是,小主。”宝鹊瞧了一眼那开的正好的花,倒是觉得有几分可惜,“那这花儿就放在廊下吧小主,再浸一浸水,就又变得水灵灵了。”
“你安排就好。”
宝鹊听闻陵容答应了,便开心抱着那盆花去院中浸水。
为了不叫宝鹊起疑,陵容早就把那药粉给洒了回去。当然,这也是一种试探,若是宝鹊并未被收买,自然会告诉自己,这花上被洒了奇怪的东西。
可惜,直到第二日换了话,宝鹊也未曾告诉陵容,那八仙花上有问题。反而是新来的桔梗花的花蕊上,又被洒上了药粉。
待真的确定宝鹊已被人收买后,陵容心里颇不是滋味。这人真的是太好被收买了,扪心自问,自己对宝鹊并不差,却还是得了这么个结局。
那小池子还有芳菁姑姑,又有几分可信呢。
自己在甄嬛的宫中洒蝴蝶香,就有人在自己殿中洒致梦魇的药粉,也许这就是现世报?
陵容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自己害人都不需要想借口,被害怎么还找上理由了。
“照水,换一盆新的桔梗花吧,随便撒些香粉上去就行。”
思来想去,陵容决定还是先留着宝鹊,无论皇后调来几个人,都有可能被收买,这宝鹊起码用的惯。
只不过还是得小心着,免得不知不觉就又被皇后给算计了。可惜如今在圆明园里,陵容即使想要拉拢那个叫卫临的太医也没有机会,只能想些办法,再花钱收买了。
如今算一算,在太医院都不知道投进去多少银子了,就连照水都学到不少东西,整天抱着医书看。
就连陵容也按捺不住,跟着照水一起捧着医书看起来。
反正皇后娘娘最懂医术,与其千日防贼不如提升自己,这样皇后再想用什么香啊药啊的加害,靠自己就能分辨出来。
陵容病一好,就忙忙碌碌地学医又抄书,压根没什么时间跑到皇上面前献媚。
如今年轻妃嫔中,得宠的要数沈眉庄和福常在,尤其是沈眉庄,那日从水木明瑟回去之后,又把协理六宫之权捏在手里了。
而敬嫔那边也不出陵容所料,还真得把自己殿中的细作给抓了出来,正是小池子看到的高个zǐ_gōng女——丹枫。
敬嫔审了许久,这丹枫也不肯说出背后的主子是谁。最后在陵容的建议下,干脆将人扭送到皇上那里,叫苏培盛去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