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剪秋发现了奴婢,她在水木明瑟里并未与任何人接头,直接就离开了。”
“那就很有可能,是在刚刚进水木明瑟时便接了头。”陵容揉了揉额头,这后宫之中就没有几天安生日子,做点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给算计了。
照水仔细回忆了一会儿,恍然想起是宝鹊进来通秉的。“小主可是怀疑……宝鹊?”
“等下问问院中几个粗使宫女,看看那剪秋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陵容摇了摇头,她倒也不好就这样说怀疑宝鹊是皇后的人,“只是担心有人被皇后收买罢了,但是天然图画那个宫女……居然是和皇后有关?”
照水点了点头,她本想着继续跟上去听一听两人在交谈什么,但剪秋带着的人着实不少,为了不暴露自己,也只能暂时撤了回来。
陵容本以为那个宫女是华妃的人,却未曾想背后的主子竟然是皇后。
那这流言出现倒是奇怪,毕竟敬嫔敢一批批的查人,就是受了皇后的指示。若传谣之人是皇后手下的,岂不是上赶着将把柄送到敬嫔手里吗?
难不成这个宫女,背后不止一个主子?那到底是华妃收买了皇后的人,还是皇后收买了华妃的人呢。
陵容细细思考皇后做下此事的用意,想了无数个可能后都被一一否决了,她不懂政事,对朝廷的动向也知之甚少。
自然不知道皇后已经跳出了后宫的圈子,开始前朝后宫双管齐下,打算借着皇上的手一举把华妃给扳倒了。
若是年府都不在了,华妃又算个什么东西。
可惜陵容不知道皇后背后的盘算,只能苦思冥想皇后与华妃两个人到底在玩什么弯弯绕。
“小主,该用药了。”芳菁姑姑自从查到了陵容殿中有了伤身的药粉后,便接手了熬药的活计,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所有人都不值得信任,尤其是负责殿中花草的宝鹊。
至于董大,芳菁姑姑也曾问过,除了他自己以外,也就一个宝鹊接触那八仙花。
“那董大的原话是小主要的花草,他都会单独拿出来照顾,绝不会叫别人给碰了。
但毕竟花房中人来人往,董大也不能时时刻刻看着。”
陵容端着那碗药,闻了闻之后才仰头一饮而尽,芳菁姑姑适时送上了梅子,将那苦味勉强地压下了。
“既然查不到,那便用心盯着,只要那害人的心不止,就总会有破绽。”
芳菁姑姑对此十分同意,听到自家小主也没因为这事慌乱了手脚倒也觉得十分欣慰。
毕竟这主子要是选错了,耽误的可不是一天两天,稍有不慎就会跟那个崔槿汐一样,灰溜溜被人从永寿宫中赶了出去。
不过这位主子还要观察观察,毕竟还只是个贵人,待来日成了嫔位,再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完全押宝在她身上吧。
陵容吃着梅子,她没有火眼金睛,自然也不知道芳菁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等到芳菁退了出去,询问完粗使宫女的照水才走了进来。
她与陵容一样,对宫中这些人都有着几分警惕,尤其是涉及到眼线之事,更不敢毫无戒备地四处宣扬。
“小主,奴婢问过了,那剪秋姑姑自进了水木明瑟,就一直在众人的视线里,除了宝鹊为她引路,就没发现她与任何人有私下接触了。
至于宝鹊有没有和剪秋悄悄说过什么,就无人知道了。”
陵容早知道是这个结果,皇后手下的人个个都跟个人精似的,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抓住小辫子。
但这钉子不拔出来,心里也着实不舒服,“这样,你告诉宝鹊,为我去太医院取一些治梦魇的药。”
宝鹊这丫头年纪小,到底不会像宝鹃那样沉稳,让她做的事情越多,就越有可能露出马脚。
前世今生,宝鹊宝鹃两个丫头都陪着自己,如今一个已经死了,一个成了皇后的眼线,她才知道自己前世一直活在皇后的监视下,直到被榨干了价值。
不愧是皇后啊,脑子就是聪明,也不知道最后,皇后与甄嬛到底是谁赢了。
想着自己身子好了不少,陵容终于开始抄华妃说的那些宫规,宫规又多又长,常常两三天才勉强能抄完一遍,等抄完一百遍,估计都要明年了。
但没办法,华妃娘娘的吩咐,无论如何都是要做的,就算是速度慢,华妃娘娘也只能忍忍了。
其实陵容不是没想过,叫几个小丫头帮她抄一抄,不过宝鹊的字难看,小池子学了好久,也只是勉强识字,叫他写的好就太难为他。
而且,陵容一想到华妃若是发现了,一定会借题发挥,到时候再加上几十遍,只会叫自己更加头痛。
无奈,只能自己努努力,慢慢抄写了。
陵容正认真抄着,就听见外面通传皇上来了,她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胡乱把刚刚抄写的东西盖上了。
反正也不是真心来关心自己的,倒要自己劳心劳力地哄着他。陵容如此想着,便也没有认真打扮,一头青丝披散着就见了皇上。
来的人除了皇上,还有一个沈贵人。两个人谈笑着进了殿,沈眉庄一见陵容便立刻奔了过来,拉着陵容的手瞧着她是否还有病容。
陵容本想给皇上行礼,却因为沈眉庄的拉扯不能蹲下。
而皇上瞧着两人叙话,便也不欲打扰,给陵容递过去个无妨的眼神,自顾自坐到一边儿去了。
“妹妹病了几天,如今可算是大好了。”沈眉庄拉着陵容左看右看,又用手贴了贴额头,感觉到没有发热才作罢。“前两日来看过你,不凑巧都赶上了你喝药睡下了。”
“照水都与我说了,”陵容笑得倒也真心,她执着沈眉庄的手拍了拍,“姐姐送那么多药材过来,有好些妹妹都用不上呢。”
“我倒也不懂医,只能胡乱把些人参之类的送了过来,想着给你好好补一补。”
陵容点了点头,牵着沈眉庄请她坐在了皇上身边,自己则坐在一旁的绣墩上。
皇上一双眼睛定在了陵容身上,颇有些意味不明,陵容疑惑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难不成是未曾梳好发髻,叫皇上觉得丑了?
陵容无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了一句,皇上怎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