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冷流猛然一惊,手上的力气也没控制好,让君泽倒吸一口凉气。
君泽昨天刚跟西戎打了一场,乌赤可汗果然勇猛,二人马上交锋,君泽一刀重创他的腹部,同时自己的后背也被他手中的利刃所伤。
那场仗君泽这一方险胜,但西戎人及时撤退,躲进比人还高的草地里。
西戎多骑兵,在草地中作战更有优势,君泽见好就收,没让人深入追击。
君泽背上的伤有些狰狞,冷流原本在给他涂药包扎,但现在心里担忧顾玉,忙不迭问道:“她会出什么事情?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
冷流不敢往下讲,也不敢往下想。
他的手抖得不像话,连药都涂不好。
君泽比冷流更清楚顾玉的凶险,尤其是他前段时间还收到了宫变之前,他娘被圣上赶去皇陵的消息。
以顾玉的性格,势必会再将手中的兵马分出去保护他娘。
从京都来的信中,宫变的凶险被一笔带过,只说了王丞相逃走,太子即将继位。
君泽出身皇室,就算信中不提,他也知道宫变有多危险,顾玉又是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成功的?
君泽眉宇间的愁绪更重了。
他发疯一样想回京都,想保护顾玉,可是他肩负重任,跟西戎的对战进入白热化。
他不能走,他只能自欺欺人,顾玉无恙,真的无恙。
君泽把担忧埋在心里,道:“继续上药吧,我娘不会骗我,顾玉定然无恙。”
冷流给他涂完药后,拿起干净的绷带给他缠上。
君泽武功高强,可他也是个带兵冲锋的武将,在跟西戎的厮杀中格外勇猛,所以身上新伤叠旧伤。
冷流随军出征,为前线的战士诊治,看多了无数生死伤残,也惊觉自己跟君泽的差距。
曾经的狭小让他自卑羞耻,好在君泽自离京以来,像是变了个人,内敛,沉重,仿佛在心里装了一座大山。
没有他的阴阳怪气,冷流也能跟他和平相处,等他征战回来,冷流便自发过来给他上药。
君泽按下担忧,把心思放在战事上面,对冷流问道:“我跟乌赤对打时,一刀砍伤了他的腰腹,当时看过去,流了许多血,他连腰都直不起来,策马匆忙逃走。依你的经验,此伤可能要他的命?”
冷流道:“可有秽物流出?”
君泽回忆了一下:“只见血,不见秽物。”
冷流道:“估计能捡回一条命。”
君泽叹了口气,差一点儿。
冷流道:“不过腹部不比后背,他若是惜命,短时间内就不会再随军出征”
冷流已经把绷带给君泽缠好,君泽披上外衣,走到沙盘前,对着地形观摩了许久。
“关言,让兄弟们打起精神来,趁着这几天,乘胜追击。”
这次跟西戎的作战,君泽要做的不仅仅是守护边关,还有深入草原腹地,彻底击败他们。
然后把西戎纳入大禹朝的版图,否则后患无穷。
况且如今,京都已经稳定,君泽有足够的底气跟他们死磕到底。
关言知道君泽的脾气,自然不会说什么,但冷流身为大夫,并不赞同。
“他腹部上的伤需要养,你背上的伤也需要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