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与吕二娘之间的互动是无声的,也只是吕香儿、吕洪、朝霞,还有霍青松四个走在最后的小辈看到了。吕香儿与吕洪、朝霞很是惊讶宋远的大胆,竟然敢在宋北桥的眼皮低下做小动作。而霍青松看了几眼,却一脸的若有所思。
最让吕香儿想不到的是,走在吕二娘前面的惠氏可能是察觉到什么,在出了门转弯之时,竟然偷偷地向后看了一眼。这个动作非常地隐秘,也非常地快,吕香儿也只是看到了那么一点点儿,无法确定她在看着谁。可惠氏眼中所含的神色,却是让吕香儿有些疑惑。如果吕香儿没有眼花,她在惠氏的眼中看到了好像是对某个人或者某种事物的留恋与怀念。
一行人来到国公府举行私人宴会的一个厅堂,纷纷围坐在一张又圆又大的桌子旁。老国公爷宋北桥坐在主位,宋远与宋方分坐两旁。宋方的下首是惠氏,惠氏的旁边是宋方的儿子。另一边,宋远的下首是霍青松、霍青青。再接下来,便是吕二娘四人。
待众人坐好,宋北桥先是看了一圈,才向宋大管事点点头。得了宋北桥的意思,宋大管事立时向身旁的家丁吩咐了几句。那家丁便快步退出厅堂,让厨房准备上菜了。
宋远也在这个时候,让他的跟班小厮提着吕洪之前从吕家拿过来的两坛子烧酒放在了桌子上。看到这两个坛子,宋北桥不等宋远说话,便眼睛一亮抢过一个坛子,急不可待地打开了。
顿时,一股浓厚的酒香溢出坛子,慢慢地飘满整个厅堂。宋北桥闻着这酒香,双眼一眯似乎非常享受。就连一直是彬彬有礼的宋方,也现出惊讶的神情,不停地看着桌上的两个坛子。
“二郎,这烧酒与外面所卖的似乎有些不同啊?”宋方虽是文人,却也喜好饮酒。特别在大周朝出现烧酒这种又烈,又香的酒,他可是没少将自己的俸禄用在这上面。
宋远看到宋方的惊讶,满脸的得意,就好像这烧酒是他所酿造出来的似的。可宋北桥却是看不惯宋远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脸色一板,故做严肃地说道:“二郎,大郎问你呢,你怎么不回答。再说,你得意什么,这烧酒又不是你酿造出来的。”
前一句还很郑重,后一句的语气却软也下来,宋北桥的脸上也带了些笑意。看到这一幕,吕香儿与吕洪、朝霞就可以看出,外面所言宋北桥对宋远是如何放纵,果然不是假的。而坐在别一边的宋方,似乎已经习惯了,脸上也带着些笑意。
宋远呵呵一笑,便看向吕香儿对宋北桥与宋方说道:“这烧酒虽然不是我酿的,却是我的学生香儿所酿。我这个做先生的,自然是为有这样的徒弟而感觉到自豪了。”
“哦?”宋北桥与宋北都是喝过烧酒之人,也从宋远、霍青松那里得了不少的烧酒。不过,两人却是一直不知道这烧酒是何人所酿,只是以为有人送给宋远与霍青松的。今日才知道,吕二娘那个还没有及笄的女儿,便是这烧酒的酿造者,宋北桥与宋方如何的不惊奇。
宋方知道宋远不会诳他与宋北桥,却还是有些不相信。而他身旁的惠氏,更是掩住自己的嘴,低声惊呼:“吕小娘子这么小的年纪,就会酿酒,真是令妾身吃惊。”
惠氏带宋方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都看向了吕香儿。就连宋北桥也是带着一丝疑惑,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吕香儿所抵触的人中,就属霍青松的地位最高,可从没有与宋北桥、宋方这样的人相对而坐的经历,神情之中立时有些紧张。
霍青松似乎看出什么,便轻声道:“外公,大舅舅,大舅母可能不知道,吕小娘子原籍江南黔州,其父吕泰所经营的飘香酒坊可是远近闻名的。”
“哦,原来是女承父业,而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宋方点点头,再次看向吕香儿的目光便柔和了许多。惠氏虽然不在那么惊讶,可她的目光从吕香儿移到吕二娘的身上,却透着些古怪。要不是吕香儿正坐在惠氏的对面,还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不过,吕香儿对惠氏却留意了起来。
宋北桥听完霍青松所说便捋着胡须,他的眼中还在众人注意之时瞬间闪过一道精光。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宋北桥再次问道:“香儿,据老夫所知,那飘香酒坊的吕泰之妻,似乎是姓封啊?”
“请二娘还未有时间告知老国爷,香儿并不是我的亲生之女,而是我的侄女。她的生父吕泰乃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长……”吕二娘没有想到宋北桥便突然问起吕香儿的身世,便抢先将当年之事简单地说了说。
听着吕二娘所说,宋北桥与宋方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找不到宋远。原来,他竟然藏在一个商人的家里,给商人的女儿做西席先生。而在那个商人遇难之时,宋远还冒着危险救出了吕香儿与吕二娘mǔ_z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