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说有缘就会再见，我们又见了一次，说明我们是有缘的，所以这一次不可以再拒绝我。”

洛然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渐渐熟络。马上就到了西方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

“洛，你今年平安夜有什么计划？”程家生发短信问她。

“还没计划，可能是跟朋友一起聚会吃晚餐吧。”洛然回答。

“吃完饭之后呢？”

“诶，没想过...可能回家吧。”

“那你愿不愿意把之后的时间给我？”洛然看到这条时心还跳乱了一拍。好像一个告白。她回复道：“诶？你不用回家陪家人吗？”程家生的家人住在这个大城市约四个小时车程的小镇上。

“那天有个活动，我申请主动加班了，今年就不回去了。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不过剧透就没意思了。”

“我倒是...没什么不可以的。”她说。

“那就说定了，饭后我来接你。”

平安夜那天晚上，程家生的黑色切诺基停在了他们吃饭的餐厅门口，他直接下了车进了餐厅。洛然的同学都惊讶了望着这个身长一八零，长腿细腰，穿着灰色大衣和墨绿高领毛衣的帅哥走进餐厅，走到他们桌前。

“不好意思了各位，我要把你们的同学借走了。”他微笑着把手搭到了洛然的肩膀上。餐桌上立刻起哄声一片。

洛然脸上立刻飘过两片红霞。她只好面带歉意的跟同学道别，然后被程家生揽着出了餐厅。

“香港人都这么浮夸吗？”洛然坐在副驾上，略带羞涩的愠意说道。

“准确点说，我是加拿大人。不过浮夸是个个人问题。”跟她在一起久了，他说起中文来也可以一套一套的了。

“拉好安全带了吗？”他忽然问。

洛然点点头。

“走咯！”他喊出声，一脚油门车子就飞驰了出去。

车子是沿着海岸线开的，平安夜的晚上这个城市显得异常安静，这条本来应该车水马龙的路上车却很稀少，程家生脚下的油门使车子的气缸发出的呼呼的欢快的吼声。车里放着的是威猛乐队的老歌，复古的节奏响彻在空气里，浓郁的圣诞气息和这孤独路灯映衬下的柏油马路形成一种奇妙的反差。

他们俩都没有说话，而是各自沉浸在这样的特别的氛围里。

车子在路上开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停了下来。他们来的时候经过了一个玻璃外墙的建筑物，但是因为灯都熄灭了，洛然没能看的太清楚。

程家生简简单单的说了声下车。她跟着他往某个方向走过去，他说过不剧透，所以她也不问。风很大，洛然为了好看只穿了一层裤袜的腿在零度上下的空气中瑟瑟发抖。但是眼前的景色慢慢显露。

这是这个城市的天际线。因为没有一丝灯光的骚扰，那些楼宇在深蓝色背景天空映衬下，画出了一条波普线条，曲曲折折的延伸，一直到远方的消失点。

她几乎呆滞屏息。海风吹来，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程家生用手拉开自己的驼绒大衣对她说道：“不介意的话...”洛然没有拒绝。程家生便上前从洛然的身后把她裹进自己的身体里。而他的脸则自自然然的贴在她额发上。

“嘭！咻！”响亮的爆破和尖啸从身后传来，洛然惊讶的转头，黑漆漆的夜空立刻绽放了一朵绚丽由三色的光点簇成的花。这花照亮了整个广场，洛然看到她站着的阶梯下面，有好些人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看到烟花灿烂绽放，他们也在发出欢呼和赞叹。

“居然会有人来放烟花？”洛然惊讶的问身边人。

“我是知道的，”他的嘴角透出几分得意，“一个惊喜。”

“谢谢。”她说，吻落在程家生的下颚角。他惊讶的看她，她转头看向天空：“你看你看，又一个！”

凌晨两点，程家生把洛然送回了家。

“圣诞快乐，新年快乐。”他说。

“你也是，圣诞快乐，新年快乐。”洛然摆摆手，进了楼。

这一晚，洛然有点难以入眠。她想，她也许快要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