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野心的卓尔战士,会拼命奉承那些青睐他的女祭司,成为她们战场上的剑,浮游碟旁的保镖,卧室里的宠物。
但一个睿智而强大的卓尔男子,会尽量离这些女祭司越远越好,他们会成为术士学院的导师,武斗塔的首席教官,这些卓尔社会中特殊的职位,至少可以保证他们的生命比普通卓尔更安全。
一直以来,索拉菲恩都有一张完美的履历表,武斗塔有史以来最出色的毕业生,男战士行会有史以来最快晋升的副会长,而且他还是一个完美隐藏身份的魔法师。
就算是危机四伏的卓尔城邦中,这样漂亮的履历也可以为他免去不少的麻烦。
假如在那个温暖的夜晚,他没有遇见那个刚从蜘蛛教院毕业的可爱女孩的话,大概他和她都不会为这段爱情付出如此惨烈的代价。
曾经的爱人,变成了最具威胁的死敌,这大概才是蜘蛛神后最爱观赏的戏码。
轻轻拈起维康尼娅的一缕白发,索拉菲恩回敬了一个冷笑:“那么你呢,曾经无比骄傲的祭司大人?我是第几个受到你挑逗的战士?尼塞迪尔那个狐狸脸的奴隶贩子,还有他那些不怎么聪明的部下们,是不是都见过了你这种暧昧又软弱的模样?放下女祭司的傲慢,为了活命而向男性献媚,是不是一种很新奇的感受?”
猛地扯住维康尼娅的长发,让这个女奴不由自主地将脸贴近铁栏,男战士行会的副会长半是嘲弄半是警告地说道:“魔索布莱城的小公主,让我来教导你一些残酷的常识。尼塞迪尔和他的部下们不会被你的身体所诱惑,奴隶贩子从不会缺乏床上的玩物。而据我所知,菲丽从来没有将女孩带进她卧室的爱好。所以你可以收起这套无用的把戏了。”
盯着维康尼娅那双几乎要冒出火来的红色双眸,索拉菲恩松开手,以他一贯平静到不带感情的口吻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更专心地做自己最擅长的事。”
说完这句话,他松开手,任由那个眼中燃烧着火焰的女孩跌坐在笼子里。
就在维康尼娅跌坐在囚笼中的时候,她似乎已经绝望了。
罗丝,那位残酷的蜘蛛神后,在她内心抗拒献祭一个婴儿的时候,就决定抛弃她,绝不会再度赐给她一丁点的神恩。
她现在只剩下最深沉的绝望,最疯狂的仇恨,哪怕索拉菲恩的劝告也无法让她的内心真正平静下来。
就像一个待死的囚徒,焦躁地在囚笼中幻想奇迹的来临。
但她也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女祭司,魔索布莱城的蜘蛛教院历史悠久,默祷和冥想是女祭司教育课程中的重中之重。
她无声地趴在笼子里,默默地祷告,或者说诅咒更合适。
诅咒着那位残忍的神,诅咒着卓尔精灵这个疯狂的种族,甚至诅咒她自己出身的这个种族。
在那张看似粗陋窄小,实则广大无边的棋盘上,数道目光都落在了不起眼的一隅之上。
首先投下目光的是幽暗少女,这位长发垂至脚踝的女神,注视着棋盘上的两颗棋子,俊美的卓尔战士,娇俏的卓尔女奴。
而在她身旁,作为观棋者的下元太一君轻轻挥了挥手:“对面那个看棋的,这局棋里,你我都是外人,你插的什么手?”
棋盘上,一片纯然无光的暗夜降临,只有一只带着黑纱手套的手,正悬而不动。
那只手的主人意思也很明显——
是的,卓尔精灵的命运在这张棋盘上显现,是卓尔诸神漫长战争的具现化。
但是有事没事凑上来掺几手的观棋者并不在少数。
下元太一君是这样的观棋者,那位全身笼罩在黑暗中的暗夜女神也是。
暗夜女神莎尔,也是复仇者的守护神,她会聆听到一个卓尔女孩的哭泣和复仇怒火,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之事。
下元太一君望向棋盘对面,虽然看不见下棋者的真身,但是重重蛛网的虚影,连同一张鬼鬼祟祟的面具,还是不经意地留下了踪迹。
这盘棋,落子的神灵其实也不算少了啊。
一念及此,再看了看身边那位永远不喜欢穿衣服的银发美人,下元太一君笑着向棋盘一弹指:“既然如此,我来替主人家走几步。”
……
………
完成了每日祷告的菲丽,今天也是一样的神清气爽,除了“索拉菲恩仍然存活”这个难题,这次远征其实她十分满意。
“神后给了我新的启示,在败亡之城盖查洛夫的下面,隐藏着一座灵吸怪巢穴,我们要捕捉的猎物就藏身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