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不理他,执意的将衣服重新穿回到他的身上,然后将他抱住,悠悠的说道:“除却和诺晨的关系,我们也是很好的兄弟,所以好兄弟就应该同甘共苦的,不是吗?”
杨建宏嘴唇抖了抖,但终归沒有哭出声。
那些年岁里所犯下的错啊,你到什么时候才能将我们彻底的饶恕?
桑月茹走到门前的时候,从缝隙里看到了紧紧相拥的跪在一起的两人,僵硬了快十年的脸上,头一次有了点知觉。
铁门开启的声音惊动了快冻僵的二人,两人同时抬头,秦政慌忙站起來,讨好的笑道:“姑姑,您來了,我就知道,您不会忍心那样对诺晨的。”
桑月茹沒说话,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杨建宏,杨建宏在这样的眼神里,瞬间羞愧的低下了头,“对不起。”他说。
桑月茹冷冷的笑了:“我等杨大会长的这声对不起等的可真是辛苦,这一等就等了十好几年了。”
杨建宏半天沒说话,他知道,他所犯下的错误,带给面前的这个人多么大的痛苦,但是,说什么已是于事无补了。
“如果您能救诺晨,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就算是杀了我,都沒有关系。”
“如果杀了你,我的小景能活回來的话,杨建宏,我早就将你杀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话还未说完,胸前就已经因为过于激动而剧烈起伏着,秦政忙走过去,将她抱住,轻声安慰道:“姑姑,我哥已经知道错了,他其实一直都很后悔,不然,他当年不会无缘无故的退出玄月会,就是因为愧疚啊,不是吗?”
“愧疚?”桑月茹冷笑了,“他会愧疚吗?真是太好笑了,如果今天不是诺晨出事,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想起这件事吧。”
秦政被噎住,转头看了看杨建宏,许是被说中了,杨建宏已是满脸愧疚的将头深深埋下。
桑月茹紧了紧大衣的领口,然后转身准备回屋,因为她不敢保证,这积压了十几年的仇恨,会在彼此见面的时候,瞬间爆发。
秦政看她就这样离去,扑过去将她抱住:“姑姑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你走了,诺晨怎么办?我不是说了吗?不管我哥他犯了多大的错误,但是诺晨是无辜的,你如果不救他,是要遭报应的。”
桑月茹生气的一把将他推开:“报应?你说的报应,早在十几年前的时候,就已经降临在我的身上了,而且,就算现在又有什么报应,我也不怕,甚至是很期待。”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回过头去,看着杨建宏,道:“因为,要不是当初答应小景,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我恐怕会在他离去后,就跟着他走了,所以,倘若真的又报应,我会很感谢你们的。”
秦政彻底的失去了说话的力气,在面对这样一个悲痛欲绝甚至是早就心灰意冷的人,已经是觉得,任何的语言,都无法说动她。
眼睁睁的看着桑月茹离去,秦政无力的走到杨建宏身边,绝望的说道:“怎么办?她已经是铁石心肠了,要不,还是实施你之前的办法吧。”
“唔,好冷……”诺晨的声音适时的响起,杨建宏和秦政同时回头,秦政走过去,将自己的大衣脱下來穿在诺晨身上:“冷就进去啊,不要出來了。”
诺晨无视掉他的话,走到杨建宏身边,有些委屈的说道:“为什么还不起來,老公不冷吗?”
杨建宏握着他的手,摇头轻笑道:“不冷,诺晨乖,你先回车里去,等下我再带你回家好吗?”
诺晨不依,忽地一下又跪了下去,腮帮鼓鼓的:“我陪着你,你什么时候起來我就什么时候起來。”
正待杨建宏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秦政忽然一把将诺晨拉起來,惹得诺晨大叫道:“你干嘛干嘛,快松手。”
于是,正如秦政所预料的那样,已经走远的桑月茹听到诺晨的声音,迅速的转身,然后,一步步的朝他们走來。
铁门再次被打开,诺晨看着对面的人慢慢的向他走來,甩开秦政的手快速的跑回到杨建宏身边,害怕的说道:“老公,这人是谁,为什么我心里堵得好难受?”
杨建宏将他抱住,安慰道:“诺晨不要怕,她不是坏人,是个很好的阿姨。”
诺晨抬眼看着桑月茹,见她目光如炬的盯着他,吓得缩了缩脖子,然后,一下子钻进杨建宏的怀里,怕冷似的浑身不停的抖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