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香
叶长生住了两个星期的院,出院是堪堪到这一年的最后一个月。
天气已经彻底的冷了起来,虽然还未到数九寒冬,但也已经寒风凛冽。余声转身替他将围巾拉了拉,他分开脚站着矮了矮身子方便她动作,然后又低下头道去看她。
余声瘦了些,手上的银镯子在她抬起手时在手臂上滑落的距离比以前长了一截,他想了想,问道:“我记得你以前有个玉镯,怎么好长时间没见你戴了?”
“放好了,不想天天戴着。”余声转身拉着他往医院大门口走,路过挂号处时被人群推搡了一下,手里提着的桶险些提不住。
叶长生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将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又把另一边手提着的茶器盒子往身前放了放,生怕它被挤坏了。
来接他们的是宁远,他们出到了大门口等了一会儿他才到,叶长生问起原因,才知道路上遇到了车祸封路被堵在了半道儿上,他们说的这事儿的时候,余声正往外面看,看见几辆救护车拉着鸣笛声风驰电掣的往他们的反方向去。
“很严重吗?”余声问道。
宁远点了点头,“五车连环,够得上很严重的一次事故了,我路过看一眼,好几个满头满脸都是血的。”
余声唏嘘了几声,也就没把这事放心里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于己无关的事,哪怕是再惨烈,除了唏嘘和同情怜悯外,似乎再也找不到更多的情绪。
几个人到了玉露堂门口,林阿姨早早就等在了那里,见了他们就先拦住,指挥着阿珊把放在门口中间的火盆点燃,“来来来,你们三个,跨火盆进来,去去晦气。”
三人依言照做,进了门,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玉露堂待着的许宁等人也都还在,许宁见了她就冲了过来,挽着她的手臂道:“阿声,我好久没见你了。”
她一面说一面好奇的打量了几下叶长生,她已经和余声他们相当熟悉,但叶长生却是没见过几次的,这男人鼻梁高挺印堂开阔,眼睛黝黑有神,嘴chún微微抿着,挺直了腰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一股气势扑面而来,面上看不出大病初愈的迹象,倒像是度假回来后的惬意,他牢牢的拉住余声一边手掌,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端的是一副好相貌。
老爷子泡了茶,空气里一股温暖的茶香,见他们过来,便一人一杯递了过来,“回来了就好,往后注意着些,别累了别人跟着你折腾。”
这话是对叶长生说的,他便点点头,低头看了眼茶汤,汤色橙黄略带红色,叶长生又闻了闻,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ru香,他抬眼问老爷子:“爷爷今天泡的是白瑞香?”
老爷子点点头,颇有些自得的应道:“我昨天同阿声猜拳,她输了我整整一罐的白瑞香。”
叶长生一愣,随后看了眼低着头在一旁埋头喝茶的余声,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将杯里的茶喝尽后又再添一杯,白瑞香的滋味醇厚甘甜,香气的特点在于变化层次多,几乎每一泡的香气都有不同的感觉,与刚才的ru香不同,这次是比较清雅的花果香,在舌底更留有类似粽叶的清新之香,有一股强烈的回甘。
喝过几杯茶,余声与叶长生同大家寒暄过后就回了后院,许宁看着他们相携而去的背影,脑子里浮出一个设想来,她也许该跟拍玉露堂这一集的导演说说,把叶长生也拍进去。
很多天没有睡过熟悉的床了,叶长生躺倒的那一刻竟然激动到接连滚了几下才停下来,余声坐在一旁叠衣服,见了就笑话他:“多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大概是在亲近的人面前无论多少年纪的男人都还保留了yòu稚的一面,叶长生翻身坐了起来,从余声的背后抱住她,坏心眼的往她的脖子里吹气,凉凉的,让余声忍不住缩起了脖子坐立不安的想要离开。
但叶长生不许,像抱着一个西瓜似的将她箍在身前,吹气的声音又响了些,头越低越下,到后来几乎快要埋进了她的衣服里面去了。
余声刚开始没察觉,等她察觉时只发觉原本凉风变成了热风,他的鼻息已经从她的脖子上一路滚烫的蔓延到了xiōng口,她敏感的意识到不好,但却已经没了对策,他抱得越来越紧,她甚至已经感觉到了他蓄势待发的坚硬。
“长生,你别、别……”余声讷讷的推着他,试图让他放松对自己的禁锢。
然而叶长生回应给她的,是狠狠的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疼得她“啊”的一声喊了出来,随后却感觉到他柔软的舌头在那里舔来舔去,像吃雪糕似的,却远没有吃雪糕那么单纯,余声脑子一懵,整个人忽的软了下来。
“原来这里也是阿声的敏感点。”叶长生得了便宜还卖乖,松开了她的肩膀往她脸上亲去,同床共枕,虽然始终没能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但撩拨的事却没少做,叶长生比余声想象的还要了解她。
余声听了之后脸上迅速的充血,她知道叶长生的意思是什么,正因为知道,她的羞意更浓,目光躲闪游移,始终不敢去看他。
“……阿声。”叶长生低低的唤了她一句,伸手颤抖着抚上她的脸,身子前倾得几乎将她压倒在床上,“阿声,我不想忍了。”
余声一愣,随后心尖一颤,她将视线勉强停留在他衣服xiōng口处的纽扣上,嗫嚅着问:“……什、什么?”
“反正我都是要娶你的,我要提前洞房。”他说得直白,一面说一面将她压在床上,伸手毫无预兆的胡乱拉拨着她的上衣。
余声忙伸手按住了他已经伸进自己衣服里那只手,抿着chún问他:“要是我不同意呢?”
叶长生一怔,定定的看了她半晌,直到她忍耐不住将目光挪开,他才又俯下身亲了她一口,眯起眼道:“那我们猜拳,你输给爷爷一罐白瑞香,那就输给我你的女儿香好了。”
“……呸!”余声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脸再次红透了,伸手推推他近在咫尺的脸,恼道,“为什么我就一定输?”
叶长生又微微笑笑,目光狡黠的看着她:“那就我输吧,我把我整个人都输给你。”
余声又一愣,终于抬眼看向了他的脸,他的语气似乎是在开玩笑,但又分明极其认真,见她看着自己,叶长生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些,“阿声,你别怕,我会娶你的,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
“……长生。”余声有些讷讷,心底涌起的除了羞涩,竟然还有无尽蔓延开的惆怅,她努力的镇定下来,但却始终不得要领,到最后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叶长生最怕她哭,见她眼泪汪汪的就忍不住打退堂鼓,心疼她又心疼自己,每次都是这样。
就在他哭丧的将脸埋进她的心口时,却突然听见身下的人嗫嚅着极其小声的问他:“那……长生,你不怕被人笑话说、说我们……我们白、白日宣……”
余声最后一个字被叶长生堵在了嘴里,她闭上眼之前最后看见的,是他仿佛失而复得后欣喜若狂的表情,那一刻他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亮,散发着滚烫的光,她忍不住一抖,忙伸手攀住了他的肩膀。
叶长生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个套子,余声不敢看,只好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