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待镜花送了一应东西进来,蓝烟柔亦是已经净过手,遂将针和剪刀以烈酒擦拭,并在烛火上微微烤了一下,便是回眸对镜花说道:“用一小块细纱布沾着烈酒,由伤口向四周方向为他擦拭一遍,记得手不要碰到伤口。”
“是,小姐。”镜花软糯的声音自身侧传来。
片刻镜花便是干净利索的清理完毕,退到了一旁,蓝烟柔微微点头,亦是抬步上前,对芃狐淡淡说道:“不必担忧,拆线不会疼痛,你若是看不了这些便把头扭到一边,别随便乱动妨碍我就好。”
“无妨,蓝小姐请。”芃狐虽是对蓝烟柔这缝合的手艺很是惊奇,不过却亦是并不担忧,遂温润的说道。
蓝烟柔微微点头,便是伸出那只持针的白皙玉手,以针尖挑起那伤口间的线头,微微提起,便是将隐在皮肤间的线段拉出针眼之外少许,并在该处用剪刀剪断,又以两枚针做筷子状,内力运至指尖,夹起那线头便是干净利索的向剪线方向拉出。
芃狐亦是垂眸望向腹间蓝烟柔那白皙的手指,面沉如水的俊脸上,不由薄唇翘起,勾勒出一抹迷人的笑意。
如此反复几次,那些线头亦是拆了个干净,蓝烟柔又抬手取了一部分纱布折成伤口大小,并从怀中取出了一只玉瓶,待将那瓶中药粉轻轻洒上,刚欲敷上芃狐的伤口,蓝烟柔便是微微顿了一下,遂抬眸扫向芃狐,笑语道:“芃狐这般放心我?怎的也不问问这是何物?”
“蓝小姐既然救了在下,在下便不忧心蓝小姐会多此一举的暗害与我。”芃狐眼中雾色氤氲,薄翘有型的唇亦是勾起了一抹温润的笑意。
蓝烟柔垂眸将那纱布敷好,便是又细细的给芃狐包扎好伤口,不着调的说道:“此药名为化骨散,三日便可让人化为一滩水汽消散于人间。”
芃狐那雾色氤氲的眸子渐渐变得深邃,望着身前垂眸的蓝烟柔,芃狐心中亦是不由柔软起来,这般美好良善的女子,何以需得用那一副冷面示人呢?
蓝烟柔见芃狐笑得温软,便是不由暗道,聪明人就是没意思。遂将一卷细纱带与那玉瓶一并丢给了芃狐,淡淡开口道:“日后你便自行换药,三日一换便可,这药是我让君墨特制的,有白及蒲黄等药,功效便是生肌、化瘀、镇痛消炎之用,不够了你就去跟他要罢。”
“好,劳烦蓝小姐费心了,多谢。”芃狐微微点头,便是含笑而语,那温润的声音仿若炎炎冬日的一抹骄阳般让人温暖如沐。
“说了不必谢了,你既然肯为我缥缈庄布置禁制阵法,我们日后便算是两清,而你亦是不再欠我什么,可懂?”蓝烟柔抿了抿朱唇,便是抬眸望向芃狐淡然开口道。
“这布设机关阵法本就是在下所好,又是举手之劳,与蓝小姐的救命之恩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蓝小姐既然不喜听,那芃狐便大恩不言谢了,日后但凡有什么用得到芃狐的地方,只要蓝小姐说,芃狐定不推辞。”芃狐抬起雾眸望向蓝烟柔,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蓝烟柔没有想到芃狐竟是这般轴,但见芃狐那坚定的目光,遂是不由摇头轻笑,不再多说……
日落日升,西郊别院。
“少主,那百善堂的李大夫到了。”红樱半跪于地恭声说道。
只见此女子身材修长,一袭黑色紧身劲装包裹出了玲珑的曲线,一头秀发梳成一条精炼的马尾披散在脑后,琼鼻朱唇小巧精致,锐利的黛色眼眸配上弯弯的黛眉,竟是给人一种似冰似火的奇异惑人之感。
红樱亦是君墨的另一位影身暗侍,手下带十四名隐卫,统称纬地,此组女子偏多,武功亦是个个不俗,主负责谋策暗探诱杀卧底等等。
“不是准了你三日的假么,怎的不多歇歇。”君墨扫了一眼红樱便是淡淡说道。
“属下无事,劳少主挂碍,属下罪该万死。”红樱微微垂眸,冰冷的声音里似是带了一丝温热。
“随你吧。”君墨见红樱坚持,便是不再多说。
“少主是否召见那李大夫?”红樱轻声问道。
“现下便可。”君墨略一沉吟便是说道。
“是,属下遵命。”红樱躬身告退。
少顷,红樱便是带上了一位年近古稀的老者,老者着一袭干净的棉衣布袍,须发皆白,眼神却是神采奕奕,走路亦是步履稳重。
“老夫,见过君墨公子。”老者上前稽首,礼数周全亦是不卑不亢。
“红樱,为李大夫看座。”君墨抬眸扫向红樱,便是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