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流言是越传越广,甚至版本都有好几个,有的说二皇子那日兴致好,微服带着一众伴读去逛庙会,哪里想到遇到李泽这一众男女不忌的,瞧二殿下相貌俊美便起了歹心。
还有人说,其实是二皇子早看李泽等人不爽,故意寻了个借口挑衅才闹得如此。
可又有人说,堂堂皇子就算是不爽李泽等人,也没必要故意抹黑自己名声吧?
当然还有另外一波言论也占着主导,说二皇子心狠手辣,就是别人言语调戏了两句,你废了人家四肢也就罢了,怎么心狠到毁了人家命根子呢?
反正一时众说纷纭,可偏偏陛下一直没上朝表态,更让言论肆意而传。
禹璟瑶苍白了一张脸,透着一股病中的孱弱,皇帝将信将疑的打量了一眼,还是免了他的礼又让元庆搬了一把椅子过来。
禹璟瑶推辞:“儿臣谢父皇好意,可这于理不合,实在当不得如此。”
这幅模样说大好?皇帝自然不信:“瑶儿莫要推辞了,元庆,扶着二皇子坐下!”
“儿臣让父皇忧心了。”禹璟瑶顺着元庆的力道坐下便不再言语。
众臣瞧这架势已经很明白了,皇帝是站在二皇子这一边的,一时谁也不敢乱说话,但也总有些拎不清的,比如这位礼部侍郎刘莫言大人:“臣有本要奏。”
皇帝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刘爱卿所为何事?”
刘莫言悄悄打量了皇帝一眼,便朗声道:“二皇子四日前当街重伤朝廷重臣之子,臣以为于理不合、于法不合,有言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请陛下依法处置二皇子!”
朝堂上静如死水,没人敢接话,直到武昌伯上前一步跪下,哭的老泪纵横:“陛下……臣教导无方,还请……还请殿下降罪啊陛下,臣那不孝……不孝的孽障如今还昏迷不醒……不能前来请罪了……”
武昌伯这话虽看着像是请罪,实际上却在指责二皇子出手狠辣,其他几位面露踹踹的移步上前,之前他们都已经商量好了,如今两拨言论各站一边,拼一把来打击二殿下也无不可,更何况武昌伯许诺的好处可不少。
几人对视一眼便哭天抢地的,和武昌伯所言是一个意思,有些说臣之子以后不能行走了,又有的说臣之子胳膊废了云云,还夹杂着其他见风使舵的朝臣的言论,一时殿内吵杂不堪,可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始终一眼不发,便是禹璟瑶也没有为自己辩驳一句。
众皇子也没人敢出言,禹景瑜今儿也学乖了,只是偶尔用幸灾乐祸的眼神打量禹璟瑶一眼,不过又想着禹璟瑶也够狠的,不声不响的就废了李泽,可偏偏李泽是武昌伯府的宝贝,武昌伯能不抓着机会反扑一口?
正想着,突然一浑厚男子声响起,“陛下,臣也有本要奏!”让人精神为之一震。
众人寻声望去,原本已经迈出脚步的宁国公和定南侯脚步齐齐顿住又对视一眼,又不动声色的退回去。
晋远侯被众人瞩目,有些紧张的握了握拳,可又想起二皇子连夜派人送来的密信,顿时有了些底气:“臣以为武昌伯等教导无方,李泽等人更是当街出口中伤二皇子,臣以为理应按我朝历法,对皇族大不敬之罪处置!”顿了顿晋远侯又跪下道,“臣今早才得知臣的大儿子也参与其中,可那孽障不仅逃跑还瞒而不报,臣已无颜面再对陛下,一切都是臣教导无方,还望陛下降罪!”
对皇族大不敬之罪?众臣都傻眼了,那可最起码要诛三族!晋远侯疯了不成?
皇帝也微诧异,要说这晋远侯回朝以来,除了次子还真没什么引人瞩目的地方,皇帝扶着翠玉扳指沉吟半晌,才道:“瑶儿你有何话说?”
禹璟瑶起身也不曾行礼,傲然的睨视武昌伯等人一眼,缓缓道:“儿臣不悔。”
武昌伯被他这态度气的仰倒:“泽儿本就喝了酒神志不清,殿下何必出手不留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