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沉默,身为皇子从出生便享受世人所不能享受的富贵,同样也注定了他们的一生不可能平静,他禹璟瑶又何尝愿意争斗?可在后宫中失去了生母庇护、父皇又不宠爱的皇子不斗焉有命在!更何况他还占着嫡皇子的位置,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如今身陷这大狱倒是感觉卸下了担子,却是最为轻松。
兄弟二人并不亲厚,一时无话,半晌禹景珉轻声道:“太后昨日去了……”
禹璟瑶神色一僵,周身气势压抑,满眼戾气,陷害他如此的便是从小亲自抚养他长大的太后,他的皇祖母……舍弃了他,为的却是保全与奸.夫所生孽.种!
这些年的悉心培养,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他日继位后护住那孽.种,禹璟瑶每逢想到此处就遍体生寒,无限恨意!自己真是被蒙了心,瞎了眼!
禹璟瑶多年经营,人脉势力都不容小觑,要不是没有太后暗地里栽赃陷害,父皇哪能轻易撼动?
要不是他太过信任皇祖母,怎么能任由人随意进入铁桶一般的溱王府?又怎么会有机会让人在府里留在所谓的“证据”!
事到如今禹璟瑶只恨自己!恨自己太过信任太后!帝王家焉有亲情在?可笑自己斗了大半辈子尽然看不透!
可如今害他的人居然就去了,算不算恩怨两消了?禹璟瑶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有太后自己不会走的这么高,可也是因着太后自己跌落得这么彻底!
“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
那笑声透着无限的凄凉、无奈、恨意,还有那道不明的郁结……禹景珉不胜唏嘘,低低道:“太后临去之前口中一直唤着二皇兄的名字。”
禹璟瑶心已经凉透了,不愿再提这些,凤眸直视禹景珉:“父皇让你来送我上路的吗?”他膝下并没有子嗣,王妃在前年辞岁,那些属下也早就安排妥当,如今倒也算了无牵挂了。
禹景珉心有不忍,禹璟瑶微摇头:“你这般心软,怎能成大事?倒是没有半点父皇的气血。”
“二皇兄,我知道我不及你。”
“罢了罢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二皇兄!你这是做什么!二皇兄!”
殷虹的鲜血从禹璟瑶口中涌出出,落在素色袍子上显得触目惊心,禹景珉大惊,连忙上去扶住,禹璟瑶用最后一丝力气挣脱,背靠墙壁,淡然一笑:“我禹璟瑶只能死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