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营,低矮围墙,杂乱的营房,几队整齐走过的背枪士兵。一群服色各异的青年被带到中央的校场上。
一个上尉军衔的连长,穿着干净整洁的国军军服,站在校场点兵台上,静静的注视着这群年青人。
这些人有高有矮,有的白净些,有的皮肤黝黑,有的相貌堂堂,有的面带猥琐,有的目光中坚定又带有期盼,有的目光中只有麻木。相同的是,他们的身体都十分纤瘦,似乎弱不禁风一样,除了……
“你,出列”连长带着洁白的手套的手指向队伍中的一个年轻人。
年青人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三,不过在众多人中算是最显眼的一位。
只见他皮肤黝黑,面带憨厚,双目中却透露出一点愤怒的jīng光,他下身穿着普通的粗布裤子,却在膝盖以下裹着动物皮(两条腿的皮子还不一样),脚下穿的是千层底的布鞋。上身只有一件皮坎肩,还敞着怀,露出的是八块腹肌的小腹跟雄壮的xiōng膛,宽厚的肩膀,xiōng部的肌肉随着走动似在跳动。
最显眼的是他扛在肩头的有三米长的大枪,枪杆子有jī蛋粗,枪头有一尺多长,枪头后还镶着红樱,随着走动一跳一跳的好似火焰,枪尾是铁锭。就这枝枪,不用扎人,砸就能把人砸死。
“你,叫什么名字?练过武的?参军前干什么的?”连长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老子叫胡周,从小练八极拳跟形意拳,还有这手五虎断魂枪,老子就想问问,老子好好的进城卖点猎物,你们抓我来干什么?”胡周说完还把大枪往地上一竖。周围的几个青年都觉得脚底一跳。这一幕,颇有气势。
“噗……胡诌?哈哈我还八道呢……哈哈”
“胡诌八道?你哥是不是叫胡扯,你弟是不是叫胡说?”
胡周有点无奈。本来挺有气势的,结果这名字给破坏了。
没办法,村里有个老书生,辈分还很高,按辈分他得叫他太爷爷。村里的男孩子除了练武都得跟他学文,孩子的名字也大都出自他的手。他们这一辈的名字都是按照朝代来的。夏商周,齐楚燕,韩赵巍,秦汉晋,隋唐宋,反正一直到胡清。
“肃静”连长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无奈,社会青年跟正规jūn_rén就是不一样。说完他示意胡周走到阅兵台前。
“你是被抓来的壮丁?”连长目光沉静
“老子练练武,打打猎,老婆孩子热炕头,日子过得好好的,非得抓老子来当兵。”胡周目中愤怒愈烈。
“你结婚了?有几个孩子?今年多少岁?连长目光依旧沉静。”
“老……子……今年22,儿子三岁多了,丫头刚出生”不知为什么,看到连长的目光,胡周的情绪却有些安静了。
“儿女双全,生活悠闲。今年是民国二十五年。你知道么?就在民国二十一年一月二十八日,在上海,日本人发动了军事行动,企图占领我上海,十九路军奋起反击,后来第五军参战。我们四万多人扛住了日本人七万多人加上飞机大炮军舰的进攻,虽然死伤惨重,但是打出了中国jūn_rén的威风!”连长的目光中带上了悲愤跟战意。
“你是说,有倭寇入侵?”胡周一脸凝重!
“你不知道?”连长一脸迷惑
“没有人告诉我,我住在深山里,镇上的当官的就知道欺负老百姓。到了县城就知道收税。”
“那日本鬼子占领了东三省你也不知道了?”连长接着问
“呼……”深重的呼吸,加上极速起伏的xiōng膛显示出这个男人的愤怒,喷火的目光仿佛要择人而噬。
“倭寇在哪儿?”胡周咬牙切齿的说道
连长却是一脸迷惑
“从小我太爷爷就告诉我,当年五胡乱华,杀我汉人如猪狗,后来倭寇犯边,比五胡犹有过之。我家祖上跟随戚爷爷荡平倭寇,后人一直在军中效力,后来满清鞑子入关,老祖所部不敌兵败,只剩老祖兄弟隐居深山,纵然文成武就,绝不为鞑子效力。当年听的国父驱除鞑辱,复我中华,我胡家村十八男儿出山从军,无一生还。你说,倭寇在哪儿?”胡周的愤怒仿佛火山
连长却是一脸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