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妩苦了脸,嘴边扯了扯,却怎么也扯不开一个笑,她不断地机械地点着头答应着,刚刚好了点的心情再起阴霾。
父亲的话倒是提醒了她,也是呢,她这种人哪来的自由?恐怕生下来就是为了给段氏鞠躬尽瘁,她是螺丝钉,她是铁是钢,锤不烂折不断!
自嘲的轻哼出声,她打断还在喋喋不休的父亲,“我知道了,父亲。”然后匆匆挂了电话,倚着冰冷的墙壁,身心疲累到快要站不稳。
走到电梯前,刚要进去,墙壁上反着的光束里显示斜后方有个男人走了过来。清妩回头,蓦然一怔,明明早晨的例会才见过,可心里为什么有种太长时间没见了的错觉。
他微微低垂着头,臂弯上挂着外套,走路的样子和颀长高俊的身姿配合起来,显得散漫不羁,偏生却有股浑然天成的美感。
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灰冷着一双望不见底的眸子,狭长的眼里潋滟着深深的雾,午后的日光斜斜的照在他的肩头,背着光,让他精致的五官显出一层冷漠的白。
清妩觉得,这个男人的好看,总带着一份阴沉的妖孽。
察觉到自己正傻傻的盯着人家,竟还好意思看得有些痴了,清妩猛地回神,滚烫的温度爬满了一脸。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父亲那些话,她犹豫着要不要叫住他,打破彼此冰窖般的冷战。
凌衍森懒散地走着,目不斜视,放在裤袋里的手却悄悄握紧,心里竟闪过一丝紧张,身前就是专用电梯,她若再不出声,他就只能迈进去了。
真亏他能抽风抽到回一趟停车场却连车门都没开,目的只是打发掉时间,等着和她‘巧遇’!
他从不知自己隶属闷,骚,界。以至于后来周继荣当着清妩的面用闷,,骚,,二字形容他的时候,他还较真地翻了脸,对那厮大打出手。
在凌衍森左脚跨出去的前一秒,清妩吞吞吐吐大喊,“等……等一下!”
凌衍森等这一句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他理所当然地顿了顿,背对着她的英俊的轮廓迅速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然后垮下脸,收回脚,冷硬着面容转过身,故意高高的蹙起一双浓眉,“吼什么吼,大白天的有鬼也被你吓跑了!”
“……”
清妩在他阴测测的注视下噤声,低着脑袋一脸乖乖样,自己也知道刚才那一声却是吼得有些惊悚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他,她总有些胆怯,他一用那种渗得慌的目光看她,她就当真不敢做声了。她并不知道自己怕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