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衍森大步走到门边,掀开珠串门帘,背对着屋子,冷笑,颊边的苦涩久久晕不开来。
庭前的盆栽生长的正好,它们贪恋光的温暖,而他却因为满身的汗厌恶极了头顶的太阳,明明穿的不多,天气也不热,湿了大半的衬衫随着步伐一下一下摩挲过背脊,黏糊糊的让他浑身不爽。
回到车上,他脱下外套,就嚷嚷着让老张开冷气。
老张有些反应不过来,讶异之余,犹豫着开口询问,“凌总,这才三月的天,冷气……”
“废什么话!又不是让你去南极搬一座冰山!”凌衍森阴郁着脸,轮廓深沉,语气冷硬,半点不容置喙,说出的话很有些刻薄,他扯了扯领带,修长的显得有些苍白的指杵着太阳穴,蹙起的眉间有个显而易见的‘川’字。
老张噤声,急急忙忙开了冷气,冻得一哆嗦,踩油门,车飞也似的下了山庄。
车停在嘉宇大厦前的广场上,凌衍森下车,进了旋转门,手里攥着短短的烟头,正要寻个垃圾箱扔进去,颀长的身子一转,目光不经意地穿过车来车往的马路。
这一扫视就扫出了问题。
英俊的轮廓以堪比火箭发射的速度下沉着,瞬间,染上青黑。脖子梗了梗,背脊蓦地一僵,连烟头还未熄灭这事都忘了,两指狠劲儿一掐,烫得他龇牙咧嘴。
街对面,人行道上,站着那该死的女人。
她处在一片金光闪闪中,以至于温婉侧面上的每一寸表情都十分清晰地映入了他的视野。
此时,她正一脸落寞的看着某个方向,循着她的目光,当他看到香港城临窗的卡座里坐着的一男一女时,眸子倏地变深变暗,再也反射不进半点阳光,只剩下悠长如洞穴般的阴森。
真是心碎得十分精湛啊!把她生动的表情拍下来,摄影师们想必后半生都不愁吃喝了吧!
那天晚上和她大吵一架后,回到卧室,凌晨四点,他不知道是疯了还是抽了,竟然一个电话拨到萧家公馆,接电话的人是萧老爷子,见是他来电, 还满腹惊愕。而他该死的就是为了问一句萧以翔在不在家,以确定之前赶去二局撞见的那个和她抱在一起的男人是不是萧以翔!
此时此刻,从她梨花带雨的表情看来,说不定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