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轻笑:“阿月,你昨儿不也说你家夫君是鸡……”
“阿眉,昨儿喝多了胡言乱语。可莫要再提,羞死人了!”江临月慌忙捂作脸,一副小女人的娇羞之态。
眉心无语,果然如此。说不上生气,有点失望罢了。不过,她们现在算是扯平了。江临月再敢将像上次那样领着一帮女人围观嗤笑她,她也不介意做一个口无遮拦的泼妇。
“这么多话。”尚玉衡面无表情地夹起一颗鱼圆,“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眉心一看见他严肃又正经的模样,就想起方才这男人一脸淡定地捡起她嘴里掉下来的东西,吃下去……眉心赶紧吞下鱼圆,结果吞得太急,噎住了……
“小馋猫,又没人跟你抢,急什么?”尚玉衡嘴上责备,手却体贴轻拍着眉心的后背,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似乎在他眼中只有眼前的女子,旁人都成了多余摆设。
江临月的眸色一暗,旋即轻扯着陆放舟的衣袖,半是娇羞半是嗔道:“哎呀,阿舟,你看看人家,多贴心。你就光顾着自己吃,都不晓得帮人家夹菜……”
陆放舟顿时火大,操,你自己非要喂老子,又没说让老子喂你,莫名其妙当着兄弟们的面抱怨老子,啥意思啊?可他转念想到昨晚的一夜风流*,顿时又气消了。还是老爹说得对,女人啊,还得哄。遂夹起一只硕大的鱼头,直直戳到江临月跟前:“诺,吃吧!”
“噗……”顾云庭喷了。
江临月气得筷子都抖,这男人……这男人……
厢房中的气氛太诡异,眉心走到外面栏杆处透透气。
她前脚出来,尚玉衡也跟着出来。两人近在咫尺,又恍似远隔云端。
两个人默默站着,没有说话。
望海楼被称为京都第一楼,高大巍峨自是不必说。眉心站在第九层,遥望暮色笼罩下的繁华京城,地上的点点灯火与天天的莹莹明星交相辉映,称得人愈发得渺小。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油然而生。爹娘再疼她,不可能陪她一辈子。鲁妈妈有鲁叔叔,喜鹊会嫁人……
这世上,只她孤零零一个人,该怎么办?
“若是不喜欢,便走。”尚玉衡蹙眉,“不必顾虑什么。”
眉心倚着栏杆,垂头,没有动。尚玉衡又唤了一声,才发觉出异样,这小女人居然……哭了?
“怎么了?”尚玉衡不由得靠近,抬手想为她擦眼泪,又生生忍住了。他怕吓着她。
眉心匆忙擦去泪痕,别过脸,冷声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傻话。”尚玉衡失笑,“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傻瓜,我答应照顾你一辈子的啊,只是你自己忘记罢了。
“不需要,我……你……”眉心心口阵阵刺痛,并非她冷酷,不近人情,她是害怕,害怕会像曾经那样爱得不可自拔,最后又被伤得遍体鳞伤!尚玉衡伸出的手停滞在空中,良久,终于抚上少女纤细的肩头,小心翼翼拥她入怀:“别怕,别怕,有我在呢……”
原来看着她哭,心也会很痛呢!
“呵呵,好巧。”不远处传来戏谑的笑声,“尚兄果然是伉俪情深呢!”
尚玉衡脸色骤变,冷冷抬头,望向隔壁栏杆处的一袭白衣的清俊公子,江临川。
闻声,眉心也连忙擦干眼泪,从尚玉衡怀中挣脱。当她看见说话的人是江临川时,不由警觉。
好巧?真的是碰巧遇见?
尚玉衡察觉出眉心的紧张,一手扣紧她的腰,平静望向江临川:“江公子有事?”
“上次在绿杨春,不是说好请尚兄喝一杯吗?”江临川笑得风淡风轻,“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
尚玉衡打断:“不好意思,今日已有宴请在身。”
“呀,哥哥,你也在这啊?”江临月轻柔的声音传来,“巧了,我见阿眉妹妹出来久出未归,我这个作东的还以为招待不周客人跑了呢!既然碰见,哥哥不如一起过来?”
江临川淡淡扫向尚玉衡:“太冒昧了吧?”
“有什么好客气的?”江临月笑意盈盈,“阿眉,我们三人有好久没聚在一处了,他是我哥哥江临川啊,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眉心轻笑:“记得,只是变得太多,不敢贸然相认了。”
这两兄妹一唱一和的,配合得极其默契,哪容旁人说半个不字?
江临川并不是一个人,还带一个人过来,算起来也是老熟人,正是虎贲军大统领魏烈。此人眉心前世在比武场上远远见过,印象中是个与陆放舟一类的粗鲁汉子。近看之后,眉心发现此人相貌虽生得极其英雄壮硕,眉目间倒有一股儒雅的书卷气,堪称气宇轩昂,人中龙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