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奇问:“还差什么?”
“鸠红。”祈男黛眉一紧,冰冷双眸中骤然迸出绝对的杀气,抬头迎面,直视太太。
太太的身子情不自禁向后靠了一靠:“大胆!你吃了豹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祈男一掌便将炕桌上的碗扫到地上,只听得哗啦啦一片响,碗碎汤泼,洒了一地。
太太吓了一大跳,她知道祈男为何而来,玉梭的事早有耳报神传到她这里了,可太太绝没想到,祈男动起气来,竟是如此勇悍嚣张!
“你反了反!”太太抖了手,指向祈男:“好啊,你竟敢这样对你婆婆!老太太算护着你,我回老爷去!看他怎么收拾你这个没规矩没礼数没家教的东西!”
祈男将脸贴进太太,直逼到眼对眼,鼻尖对鼻尖:“太太快去,我只怕迟了。老爷一向与梁党在朝廷之上苦争,若得知太太背地里跟皇后做了一门这样的好生意,必对太太赞赏有加,说不定明儿就回了皇帝,这尚书之位,请了太太出山来坐也未可知!求太太快去,迟了只怕赶不上!”
太太骤然哑了炮。大事未成,皇后不许她走漏风声,她自己也不敢就说给老爷,万一失败,万一。。。
“你敢!你敢!”吕妈妈见太太哑巴,强撑着替她出头:“我就不信你有这样大的胆子!”
祈男眼中仿佛蕴着血色寒光,身姿矫若惊鸿,瞬间手起掌落,吕妈妈冷不妨被她揪住领口,直拽在炕前来,又被甩到了青砖地上。
“死老狗!下药的主意是不是你出的?”祈男眼神阴鸷,嘴角漾出冷笑。
吕妈妈正要爬起,荷风一脚上去,她哎哟一声,被踩中腰间,这下连叫也叫不出声了。
“我问你,”祈男弯下腰去,抬起吕妈妈倒气不出的老脸来:“是不是你出的主意?若是呢,就点点头。你老免开尊口,我也少些恶心。”
吕妈妈被祈男眼里的戾气逼住,本想摇头,情不自禁落了个实,点了点头。
祈男眼神骤然变得锋锐冷冽:“荷风,你觉得该怎么办?”
荷风不说话,捏住吕妈妈的嘴就是一掌,吕妈妈咳嗽起来,半天和着血沫,吐出一地的牙来。
太太只觉得有一股彻骨寒意从脚心倏地扩散开来,额角有涔涔冷汗滴落,吕妈妈求救的眼神只在她身上,可她却一字也发不出声。
祈男拖了吕妈妈,直拖到太太脚下,离得极近,对方嘴里的血便喷上了太太的绣花鞋。太太情不自禁地向回缩脚,祈男却不许她如此,高抬重放,踩住了她的脚背。、
“太太别急,这才到哪儿啊?”祈男声音细小低沉,却阴森可怖,话到最后猛抬起了眼眸,霎时间,太太只觉像是有一道寒冰般凛冽的刀锋射来,迫人的气势令她浑身一震,心尖上像是被什么揪了一把,瞬间急跳如擂鼓。
“荷风!”
听见自己从祈男口中吐出,荷风毫不犹豫,走上前来,眼不错处,极利索地就将吕妈妈的脖子拧了个整圈。
吕妈妈身子向前一扑,拜在了太太膝盖上,眼睛几乎瞪出了眼眶,瞳仁却已经散了。
太太惊得面色惨青,几欲发疯,她啊啊的语不成声的叫喊起来,拼命想逃开,双脚却被祈男死死地踩住,而吕妈妈的尸身已经栽了下来,沉沉压在她腿间
惊恐恍惚之间,太太双手掩面,耳边却不受控制地传来祈男的声音:“我本已以你约定,为何太太还要下此毒手?”
太太的声音抖抖地从指缝里传来:“皇后说了,你是个信不过的,奸猾不定。不如先下手为强。吕妈妈才出了这么个主意,其实,其实并怨不得我。”
祈男鄙夷地看着太太,渐渐松开她去。
这是个既没胆量也没心计的蠢货,除了附和皇后,便只有对奴才软耳根子。
“从今儿开始,你再敢从中做鬼,别怪我不认婆媳之情!就动不得你,园子里两位小姐毕竟还没进宫呢,你就守得住一时,守不住一世!“
祈男身姿挺立如绝壁上的染雪青松,冷眼看着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太太,唇边噙着刀锋般的冷然。
太太蒙了头,犹自不信:“你就敢这样放肆!不怕玦儿回来。。。“
祈男听见那二个字被吐出来,瞬间一股血气就涌上了头去:“你还敢提他!他在外头浴血鏖战,又得提妨腹背受敌,你既与皇后这样的交情,为何不求了她老人家,宽待些大爷?!为何好端端又派个杨素是跟着?杨素是谁的耳目太太难道不知?也亏太太不敢将此事告诉老爷,太太利令智昏到如斯地步,说个蠢字,已是轻上又轻了!”
太太的手,极慢极慢地从眼睛上脱离,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祈男。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