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不公?你竟然还觉得不公?你就是命太好了,没早些到我这里来受教!你已经要烧高香了,今日才得些厉害!没见你姐姐妹妹们?她们是自小就学规矩了的,如今怎样?到底还是我教的有些样子,总比某人,自诩了不得,结果怎样?高处掉落下来,拔毛的凤凰不如鸡!”太太的声音,如一记记重拳,正正打在祈男和玉梭身上。
祈男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可她硬忍着,就是不让掉下来,双手依旧有力地拉住玉梭,不让人将她拖走。
“既然如此,太太就该罚我才是!是我的错,我认了,关这丫鬟何事?怨有头债有主,太太何必在不相关的人身上撒气?!”
祈男额角有涔涔冷汗滴落,娇艳的红唇也被咬的煞白,可她的声音,还是一样坚定强硬。
太太的眼神愈发凌厉霸气,嘴角高高扬起,满脸鄙夷不屑:“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行。你若长俊正条,奴才会是这般嘴脸?你看看这一屋子的,有哪个跟你主仆二人似的?即便有,也早经我手收拾好了!”
祈男牙关咬的铁紧,额上爆出青筋来,一败凃地,她想,自己今天真是失败到姥姥家了。
玉梭还是被拖走了,最后留给祈男一个宽慰的笑:“没事,九小姐,不过几十板子罢了,我挨得住。”
祈男一声不响地站着,她知道人人都想看自己的笑话,可自己输是输了,笑话却是没有的。
“丫鬟的事就这样了了,你自己怎么说?”太太不肯就此撒手,其实她一早看出来那件事是玳瑁和祈缨弄鬼。
可她不在乎,她正愁没个由头捏弄祈男一把呢,怎么会白白放过这个好机会?
这也是祈缨敢于当了众人面说谎眼也不眨一下的原因,她知道祈男在太太心里的份量,不管什么事,推到祈男身上保管合适。
“我没得说,太太怎么罚,我领就是了。”事到如今,祈男心灰意冷。
钱眉娘要得就是这一句,她想整治祈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正好借刀杀人,祈缨送个机会上门,她乐得一用。
再说,也给那个五姨娘立立威,好叫她知道知道,这个家里是谁说了算!
“既然如此,”太太眼中杀气顿生:“按刚才所说,闺人训饬,当帖耳顺受,深自悔过,不许哓哓置辩,违者以鼓噪公堂例,笞一百,罚跪一炷香。你既要领,自行下去吧!”
笞一百。不皮开肉绽不算完事。
祈男心里明镜似的,可她依旧保持着难得的镇定。不是她不害怕,相反,前世自小,父母没碰过她一个手指头,长大后更没有了,职场上虽斗争残酷,可到底是动嘴不动手的。
不过就算被打,也要给自己留些尊严。祈男知道,自己此刻可谓一无所有了,面子里子全失,若连最后一点尊严也没了,那以后也不用抬头在园子里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