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麦芽盯着她,“唐蜜,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唐蜜顿时开始顾左右而言它:“麦芽,你这十万火急赶来,渴了吧,喝水。”说着,便胡乱拎起一个水杯塞了过来。
看到唐蜜越来越红的脸色,麦芽最终心软。没再逼问,她默默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也是真的渴了,这口水她喝得急,等意识到问题的时候为时已晚。
“咳咳咳!”麦芽捂住嘴,剧烈咳嗽起来。
“麦芽!你怎么了?”
“咳,酒……”
“哎呀,你酒精过敏!我不知道这是酒,我还以为是水……”
“没事,”麦芽勉强向旁边指了指,“纸巾。”
抓过唐蜜递来的纸巾,麦芽掩嘴向洗手间跑去,然而刚一回身,她直接撞到了一个人身上。那是个女人,麦芽的手正好按在对方最柔软的位置上。她掩面向后跌了一步:“咳,抱歉……”
纸巾几乎遮住了她的整个脸庞,对面的女人看不清麦芽的面孔,可麦芽却将她看了个一清二楚。作为一个刚刚被袭胸的人,尚微竟没有愤怒,只是如见了鬼一般呆立着:“叶沂?不可能,这不可能……”
麦芽渐渐止住了咳嗽。她缓缓立定,拿开了覆面的纸巾。对面的尚微终于看清她的相貌,即刻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这位小姐,抱歉。”麦芽淡淡对尚微道歉,然后将视线左移,“季先生,冒犯了你的女伴,失礼了。”
季承立在尚微身边,眸色十分晦暗:“季氏的宴会麦小姐甚少出现,今天竟亲自来了,稀客。”
麦芽忽略了他的讽刺,公事公办道:“最近店里忙,重新进行了分工。以后唐蜜负责现场,我只负责制作。今天出了点意外,我是来救场的。”
季承的眸色凝了一瞬,而他的旁边,尚微捏紧了拳头。刚才她远远看到甜品桌旁的那个身影,吓得几乎晕厥。叶沂真是她的噩梦,明明已经死了三年,却到今天还阴魂不散。
不过,待走近再看,眼前这个女人的相貌、嗓音都与叶沂完全不同,只是身材和气质略有相似。尚微刚想松口气,可看到季承的反应,却又紧张了起来。
尚微与季承也算得上青梅竹马,自认没有谁比她更了解季承。可即便是她,平时也很难获得季承的关注。而面前女人只是个甜点师,季承却从进门就一直盯着她不放。
季承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有时连发火也是微笑的,可和那女人说话时竟夹枪带棒。他们明显早就认识,但季承怎么会认识一个甜点师?甜点这种东西,他从来不屑关注。
种种反常让尚微直觉不对。外面都在传言,季承来大陆就是为了寻找叶沂。她旁敲侧击地问过,季承从未否认。而这个女人有的地方与叶沂很像,难道……不可能,叶沂早就死了,而她决不允许第二个叶沂出现。绝不。
想到这,尚微妩媚一笑:“这位小姐好客气。季承,不帮我们介绍一下?”
季承的脸色漠然,声音里笼着阴霾:“麦芽。尚微。”
看到季承的态度,尚微唇色微白,但依旧友好伸手道:“麦小姐就是‘麦芽糖’的创始人吧?‘麦芽糖’在网上很红的,久闻大名。”
“尚小姐,幸会。”酒精开始发挥作用,麦芽感到面上火烧火燎,“我还有事,不打扰了。”
说着,她转身欲走。然而刚走了一步,手臂便被大力握住。麦芽蓦地一歪,发热的脸颊正好落在一只冰凉的手掌里。季承一手制住麦芽,另一手不由分说便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的颈侧完全暴露在自己的视线中。
麦芽不禁惊呼:“你干什么!”
季承恍若未闻。他的力气大得惊人,一双眸子则深不见底,仿佛要将眼前的女人洞穿。他扳着麦芽的脸,凝声问:“酒精过敏?”
“你放手!”
“连酒精过敏,颈侧先起红疹也一样……难道又是巧合?你到底是谁?”季承喃喃说着,语气愈发冷凝,“麦小姐,我有事必须求证,得罪。”
说完,他猛然发力,拽着麦芽从宴会厅飞奔而出,完全不顾围观的达官显贵们跌破的一地眼镜。
“放开!救命!”
麦芽挣扎了一路,对着季承又踢又咬。可他竟像失了痛觉一般不为所动。旁人一见是季承,都忙不迭避开,最后,麦芽被直接丢进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季承利索地关门落锁,转而沉声道:“麦小姐,我需要看一下你的后背。”
“你是变态么?”麦芽捂着手臂吼道,“还是季先生潇洒惯了,对女人一向想看就看?”
“变态想看的不会是后背。”季承沉着脸向前一步,“我没有这种癖好,但事关人命,只能冒犯。”
麦芽知道季承为什么要看。她替季承挡掉子弹那次,在背上留下了一个很深的疤痕。季承带她去很多地方看过,医生都断言无法彻底去除。
她也知道,眼下的情形,僵持下去没有胜算。季承牢牢堵着大门,逃走是不可能了。她暗暗酝酿了片刻,然后突然转身,冲向卧室反锁了房门。
这门撑不了多久,但应该足够报警。然而,麦芽刚摸出手机,卧室门便被“砰”地撞开。季承的气息猛地袭来,她被拦腰抄起、又面朝下狠狠按在了床上。
“季承!”麦芽不觉尖叫,“你这个变态!放开我!”
只听“嗤啦”一声,麦芽背上蓦地一凉:“啊!”
麦芽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猛烈挣扎,却被季承完全制在身下。季承一只手覆在她的颈项,另一只手轻轻拨开了衣料。麦芽的泪水夺眶而出。五年了,他总是可以看到她最屈辱的时刻。比如被叶朔羞辱,比如现在,比如他们同床的最后一个晚上。
那时离协议到期只剩一个月,他们对彼此都再无用处,所以她提出提前结束协议。而季承突然震怒,也是这样把她压在了床上。
唯一的区别是,那个晚上她没有挣扎。协议尚未到期,她仍是用来给妈妈换救命钱的货物,没有挣扎的资格。她原以为,只要离开季承自己就不再是件货品。可她错了。在季承面前,她从来、永远都没有自尊这一回事。
身上的季承动作忽地一顿。他的手指在麦芽背上某处僵了良久,然后乍然收回。半晌,季承起身扯过毯子,轻轻把麦芽盖好。柔软的床铺略微动了动。季承好像坐了起来,同时低声喃喃道:“叶沂,你赢了。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你是不是特别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