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唐蜜把眼睛瞪成了南瓜,“麦苗的亲生父亲不是死了吗?”
“你是这么告诉别人的?”祁焉深深望着麦芽,“看来你是真当我死了。要不是无意遇见,我永远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
麦芽目瞪口呆地望着祁焉,而他不仅一本正经,还满脸深情:“麦芽,我是麦苗的牙医,有她的口腔样本。”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文件,“亲子鉴定上写得明明白白,你还要否认么?”
唐蜜一把夺过文件,狂翻起来:“第一医院?真的!麦芽,他真的是麦苗的生父?”
麦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我,他……”
“你误会我了。”祁焉握住麦芽的肩膀,“我从没把那晚当成是一夜情。麦芽,我喜欢你,你怎么能一声不吭离开,从此杳无音信?”
“神啊!”唐蜜咆哮道,“麦芽,真人不露相啊!你居然……”
“都闭嘴!”麦芽大吼一声。周遭登时寂静,气氛却愈发诡异。麦苗绷着脸,转向一个被忽略的角落:“季先生,你跟我进来,是还有事?”
“没有。”季承冷冷瞧了她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麦芽松了口气,一把揪住祁焉:“单独聊聊。”后厨大门“哐当”合上,麦芽将祁焉甩开:“你那天说,会有正当理由来店里找我。这就是你的正当理由?”
祁焉终于收了刚才的深情,高深笑道:“是你的正当理由。”
“好好说话!”
“季承最近和你来往过密,叶宗很担心,所以想了这么个办法。”
“什么办法?”麦芽抓狂道,“把你变成我的前□□?”
“放心,所有说法都能和你的资料对上。叶宗认为,季承总接近你,是因为觉得你有些地方像叶沂。现在麦苗的生父上门,他不仅更难猜到实情,而且也会和你保持距离。”
虽然看着荒唐,但冷静一想,这还真是个办法。叶宗的功课做得很细,他知道季承是个感情洁癖。
婚前,季承就这样说过:“叶沂,签字前,我希望你能完全理解这份协议的意义。虽然我们的婚姻只持续五年,但在这五年里,它是个真实的婚姻。除了生儿育女外,双方需要履行所有的夫妻义务,包括忠诚。你明不明白?”
她当时满脸通红,但季承却非常平静:“叶沂,对于婚姻,我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不忠。你我都是成年男女,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作为夫妻,解决这个需求的对象只有对方。你能不能接受?”
那一刻,她想哭又想笑。自己和街边揽客的小姐有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是她只卖给同一个人,且这人非常自律,还能出个好价钱。
但她别无选择。妈妈的医药费是个天文数字,而她还在上学,拼命打一个月的工也不挣不出一支针剂。能找到季承这样讲究的买主,已经非常幸运了。
而季承确实信守承诺。无论他多喜欢尚微,也从未做过逾越的事情。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做插足的第三者。麦苗的生父出现,季承一定不会继续靠近。
麦芽合上眼,叹了口气:“好吧。对了,季承用帮唐蜜找孩子为条件,强迫我离开严寒,为他工作。”
“你说什么?”祁焉陡然一滞。
麦芽把原委细细讲了一遍。祁焉沉默了好久,兀地问道:“唐蜜……孩子?”
“对!”麦芽眼睛一亮,“你让叶宗也去找!如果他先找到,我们不用再受季承的钳制,一切就都简单了。”
祁焉却恍若未闻,漂亮的脸上突然便得僵硬,不知是茫然、震惊还是嘲讽。
“祁焉?你怎么了?”麦芽疑惑道。
祁焉却猛然起身:“走了。”
大门被打开,正听墙根的唐蜜“扑通”跌进了祁焉怀里:“啊……抱、抱歉!”
瞥见愣在一旁的麦芽,唐蜜尴尬万分。慌乱中,她一边挣扎着起身,一边胡乱玩笑道:“麦苗爸爸,你是……牙医哈。甜点师和牙医真是绝配哈哈,绝配……”
祁焉像被雷劈了一般,一动不动地抱着唐蜜僵在原地。半晌突然意味不明地一笑:“确实。她喜欢吃甜的,所以我们当初约好,她负责吃甜食,我负责治牙齿。”
说罢,他霍地放开唐蜜,大步走了出去。唐蜜则没了魂似的,直接跌坐在了地上。麦芽连忙冲上去搀她:“唐蜜!你怎么样?”
唐蜜两眼发直,一直喃喃念着什么,麦芽努力去听,隐约像是:“你负责吃甜食,我负责治牙齿……韩、韩延,真的是韩延。”
“你说什么?韩延?”麦芽冒出一身冷汗。韩延是唐蜜的初恋男友,更是她那个丢了的孩子的父亲,他死的时侯唐蜜受了刺激,常年噩梦连连,麦芽还陪她去看过医生。这难道是复发了?
“唐蜜,韩延已经不在了,你清醒一点!”
“是啊,不在了。”唐蜜还在自言自语,“只是碰巧说出同一句话而已。巧合,只是巧合。没,我没事。”说着,她挣开麦芽,径自爬起身跑了出去。
***
叶宗的计策果然奏效,那天以后,麦芽很久没再见到季承。季氏的工作虽源源不断,但麦芽每次都在店里做好,再让唐蜜送到现场,本人绝不出现。
而唐蜜也乐得跑外务,麦芽甚至觉得她在故意躲自己。唐蜜向来口无遮拦,可那晚的状况她却绝口不提,麦芽几次要问,都被岔了过去。
麦芽决心和唐蜜好好谈谈。这天,唐蜜又去跑季氏的晚宴,麦芽便把麦苗托付给祁焉,然后关了店门,专心等唐蜜回来。可她只等到一通可怜兮兮的电话:“麦芽芽,路上出了个小事故,主蛋糕磕坏了一角。宴会马上开始,救命!”
麦芽匆匆赶了过去,一进门就看见了眼巴巴的唐蜜。麦芽揪住她上看下看:“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个小追尾,连车漆都没掉,就是磕了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