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凌萱的目光下意识惊慌的望向温氏,温氏捏着帕子的手,几乎神经质的颤抖着,无法停止!这根铜簪是她谋划许久,才神不知鬼不觉按在余辛夷身边的暗棋!目的就是某一日借机将余辛夷一网打尽。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根小小的铜簪身上竟暗藏玄机!
唯一的解释就是,余辛夷早就在防备着她们!早就开始防备她们!或许不止这簪子,海棠苑里任何东西都做下标记,无论在哪一件上做手脚,最后都是这样的下场!温氏忽然感觉到变体通寒,寒,怎么会不寒?这余辛夷到底是有怎样深的心智,竟然老早就布下后棋,专门等着她们上钩!好可怕!好可怕!这等心计,简直像等着拖人下地狱的魔鬼!
景夙言看着这场精彩之辩,嘴角弯弯勾起,目光凝着余辛夷发亮,果然!他就知道她绝不会坐以待毙!
余辛夷忽然缓缓弯下膝盖,朝着永和公主深深一拜,悲戚道:“公主殿下明鉴,只要您命人拿着簪子寻找那位制簪子的匠人,便可真相大白!有些人意图陷害我,特意偷换了我丫鬟的铜簪,并且陷害驸马,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让臣女更为伤心的是,萱表妹竟然一点不信任臣女,完全将臣女当成贼人,外祖母说得好,你我两家本是姻亲,何至于要到这样赶尽杀绝的地步……公主殿下,请为臣女做主!”
余辛夷字字如针,直刺在某些人心头!
“余辛夷你强词夺理,什么标记,根本是你跟这宋师傅串通好的吧!”温凌萱怒了,怒得几乎要疯掉,嘶声尖叫道,“就算这根簪子不是宋师傅打造的,也不能证明不是你所有!更不能证明,不是你谋害我祖母!”
温凌萱话音刚落,温大夫人脸色蓦地沉下去,想拉温凌萱已经来不及!
只见永和公主目光如刀,朝着温凌萱迎面劈来!这位温家大小姐,实在太过怪异了些!
余辛夷将之收入眼底,淡淡道:“萱表妹这话倒奇怪了,现下证据确凿,我已经洗刷清白,萱表妹不循着证据,为外祖母报下毒之仇,去抓那真正下毒的罪人,反倒一直揪着我不放,往我身上泼脏水,这究竟是是何道理?我倒觉得,萱表妹你,奇怪得很!”
所有人怪异的目光都聚集到温凌萱身上,温凌萱一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恼羞成怒的反驳道:“余辛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下毒?你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余辛夷眨了眨眼,却道:“我并没有怀疑萱表妹你,不过,驸马中毒之时,唯有你坐得与祖母最近,倒让人不得不思索几分,为何有人在杯中下毒,萱表妹你却没发现……”
余辛夷越说,温凌萱心里越紧张,紧张到几乎说不出一个字,她感觉在余辛夷面前,她就是一张白纸,所有的阴谋诡计,全部给余辛夷看得一清二楚!什么也藏不住!什么也瞒不了!她那双眼睛,便是阎王手中的判官笔!
老夫人笑了,淡淡的笑了出来,缓缓起身朝永和公主行礼道:“现下驸马中毒是既定事实,那么,这个下毒之人必定还在酒宴当中,不若,咱们就一个个搜查过去,到时候谁是谁非,谁人清白,谁人又是隐藏在暗中的老鼠,便可一清二楚!”
景夙言在一旁轻轻挥着扇子,眸子浅浅抬起,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道:“此法,甚好……”
在场谁敢说不吗?谁都不敢!否则便是谋害驸马的嫌疑对象!
永和公主想着中毒正在被救治的驸马,也顾不得得罪人,立刻冷声道:“好!那么,各位贵客,永和今日便得罪了,若是查不出罪人,永和必当当面致歉,若是查出来……”永和公主脸上冰冷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立刻有几十名女官、侍卫鱼贯而入,将男女宾客分别带到独僻的室内仔细检查。只除了……温凌萱一人!
温凌萱僵着脸道:“我是祖母的亲孙女,怎么会害祖母?你们竟要查我吗?究竟什么意思!”
余辛夷浅浅一笑:“并没有什么意思呢,只是帮萱表妹洗刷清白呢,若萱表妹执意不让人搜查,岂不是引人怀疑么?那样,倒是不美了。”
温凌萱努力保持着完美的容姿,但闪烁的眼睛里仍然泄露出一丝惊慌,并没有逃出永和公主怀疑的眼光。只见永和公主身后的女官立刻上前,拿住温凌萱的双手,温凌萱厉声尖叫道:“你干什么?放开我!我是温家大小姐,你敢对我不敬!”
这下连温老夫人都已坐不住,猛地站起身:“公主殿下,我孙女儿绝没有害我的道理!”
然而,已经来不及。只见那名女官用力捏住温凌萱的双手,在她长长的涂着红色鲜艳丹蔻的指甲里,找出一点白色粉末的痕迹,道:“回禀公主,温凌萱小姐的指甲里,藏着毒!”
温凌萱的脸色瞬间如死人一般,面如死灰……
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