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辛夷目光一抬,看也不看她这副模样,朝着其余丫鬟婆子令道:“来人!去请九姨娘来!”呵,这堂堂余府,腌臜事还真多,连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杀一儆百!
立刻有婆子慌忙去请九姨娘,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年轻美貌的九姨娘才扭着水蛇般的腰肢走进来,慵懒道:“大小姐,喊我来有什么事啊?”看似恭敬,但眼底里的蔑视毫不掩饰。
余辛夷淡淡一笑,明眸似冰:“有事,当然有事!我想问,九姨娘为什么要借用猫儿谋害六姨娘的孩子!”
听到“猫儿”二字,九姨娘的脸色似乎变了变,但随即道:“我送了猫儿又如何?我可是好心给五姐姐送个解闷的玩意,就算你是大小姐,也不能诬赖我!”
看着她拼命理直气壮的样子,余辛夷脸上笑容更盛,眸子却陡然变得阴寒无比:“诬赖你?你明知六姨娘怀有身孕,却还送这种最容掉毛的猫儿,若长期吸入毛绒,对胎儿危害极大!且这猫儿看似干净,体内不知藏着多少脏东西!九姨娘,既然还不愿意说,那就别怪辛夷不客气!”
九姨娘一张花容月貌的脸已经被余辛夷吓到冷汗涔涔,但还是梗着脖子尖锐道:“我是你父亲妾室,府里正经的姨娘,怎么着也算你的长辈,你敢!”
“至于我敢不敢,待会儿我便证明给姨娘看!”余辛夷冷声一喝,朝着一旁婆子道,“孙妈妈意图谋害六姨娘,谋害父亲将来的孩儿,今日我便代替父亲处置了她!来人,一百大板,就在这里给我好好的打!九姨娘,您可看清楚了!”
为防止惊吓六姨娘,宝钏将六姨娘扶进屋里。两名家丁立刻拿了板子来,把孙妈妈捆好了,当场一板子一板子狠狠的打下去,孙妈妈疼得满地打滚,但是接下来又有更多的板子落下来。
九姨娘从来没看过这样的场景,那么**裸的血腥,耳边是孙妈妈凄厉的嘶鸣,还有飞溅的血花,一直打到皮开肉绽,打得她美丽的裙子上都溅满了血花,打得孙妈妈彻底断了气,但一直到满了一百下才停,而她的脚边,孙妈妈的身子已经烂得一团烂泥,一双瞪大的眼珠子直挺挺的望向九姨娘。
九姨娘看着,一张苍白的脸充满恐惧,终于忍不住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余辛夷看着晕倒的九姨娘,嘴角露出一抹极为浓重的讽刺。她几乎可以断定,是温氏撺掇的!她不敢亲自动手,怕落下把柄,所以便借用别人的手,来替她除敌!这个本事,可是她大夫人的拿手好戏!
九姨娘被吓破了胆,真正的吓破了胆。世上狠毒的人很多,但余辛夷这种,将最血腥的东西摆在你面前给你看,直接刺激你最脆弱的神经,直到将你逼到崩溃,这样的可怕,九姨娘一个只暗地里使诡计的内宅妇人,如何能不怕?简直怕得像见了鬼。她跑去找余怀远哭诉,原以为余怀远被替她做主,没想到竟然反被痛斥一顿,九姨娘的胆子彻底骇破了,乖乖的躲进屋子里,从此见了余辛夷便绕道,再不敢起坏心。
余辛夷看着九姨娘畏畏缩缩的模样,冷冷一笑。她此番就是杀一儆百,做给这后院所有姨娘看的!谁敢起什么歪心思,别怪她余辛夷翻脸无情!
余怀远看着女儿脸上深沉的表情,心底也冷不丁一颤,这个女儿,心思竟如此之深,竟是寻常男子都比不上的,也不知,是福是祸。若是福便罢,若是祸……
余辛夷朝着冷着脸的温氏浅浅一笑道:“母亲,女儿帮您处理了六姨娘屋子里一些腌臜老东西,也不知母亲嫌不嫌女儿多事了。”
温氏一张脸色难看得发僵,勉强牵了牵嘴角道:“怎么会,大姑娘真是有心了。”她一身华服,发里插满了昂贵的金簪玉钗,然而一双生硬的眼睛,却像是在几日之内,瞬间苍老了十岁。
余辛夷和煦的笑了笑:“那母亲,便请上马车吧。”
今日永和公主府举办宴会,邀请了余府,老夫人带了余辛夷去,温氏则带了余子俊,而余惜月空出的那一个位置,老夫人竟做主给了三小姐余明琪,这给了阖府一个讯息:这余府的天,要变了!
永和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之一,公主府建得极为华丽,公主府外停了许多马车,全城大半的贵胄都来了。只是,余辛夷没想到一下马车,就会看到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人……温老夫人。
那辆宝石镶嵌,威风豪华,挂着定国公府仪仗的马车里,盈盈的下来了那么三位贵妇贵女,温家大夫人,并恭敬扶着温老夫人下马车,而后面则跟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淡粉色华衣裹身,梳着飞仙髻,中间一颗硕大的蓝色宝石,一串子金丝流苏,看起来华贵非常。
这位温家独女……温凌萱,惯是最受宠的,容貌甚好,脸上带着蒋家人独有的骄傲,见了余辛夷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发现辛夷打扮得极为素雅,连件拿得出手的珍贵首饰都没有,眼底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蔑视的意思来,如同前一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