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怀远头一抬,猛地看见八皇子骑着白马而来,而他身后,则是三皇子、四皇子!余怀远忙不迭的行礼,脑中崩成一条线:如果此事被皇上知晓,定会治他一个管家无方,纵子行凶,藐视皇家的大罪!“小儿近日疯癫,并非有意冒犯,请几位殿下网开一面!”
除了借口余子俊疯癫,现下没有半点挽回局势的可能!所以,无论余子俊到底疯没疯,事实只能是一个,他疯了!
景夙言浅浅笑了下,一双墨玉般的眸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简直震人心魂,他悄悄的余辛夷脸庞上扫了一眼,道:“原来令郎不幸疯癫啊,那么,余尚书还是要将他好好看管起来才是,否则惊扰了父皇圣驾,可是大罪。”
余怀远满头的汗,忙道:“是!下官一定将犬子关好,不会放他出来闹事!”
余子俊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父亲,竟然说他疯了?他没疯!他好好的,怎么会疯?是余辛夷,一切都是余辛夷这个贱人害的!他一定要杀了她!余子俊捂着手腕,还要爬起来冲过去,满口叫嚣着:“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余怀远看着自己的亲儿子疯狂到如此地步,愤怒的同时,还有着无以伦比的惊讶!他知道,他的嫡子不喜大女儿,但是平时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可今天!就在皇家猎场里,他的嫡子竟然想杀了他的大女儿!这简直是骇人听闻!莫不是真疯了不成!他咬咬牙,对着侍卫道:“快!还不快把疯掉的大少爷绑起来!”
余府家务,几位皇子为了避嫌都离开了,就连三皇子,离开的时候也没有为余子俊说一句好话。
余惜月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父亲竟然要把她的弟弟,余府里唯一的嫡长子绑起来,当下脸色发白,噗通一声跪下来,拉着余怀远的衣角哀求道:“父亲!俊儿是您的嫡长子啊!”
余怀远看着跪在面前的二女儿,一双垂泪的双眼,楚楚动人,几乎要动摇了,这双儿女本就是倾尽了他所有心血培养而出的,而余子俊更是他唯一的嫡长子!将来余家的继承人!如果今日坐实了疯癫之名,前途算是尽毁了!
余辛夷看出他的动摇,担忧道:“父亲息怒,弟弟只是一时冲动干出这种糊涂事来,只要他清醒过来就会知错了,您手臂上的伤要紧,还是先医治吧,流了这么多血,如果万一有什么好歹,咱们余家可要垮了……”余辛夷看似在劝,实则在激怒余怀远。
余怀远眼神立刻冰冷起来,想起刚才射中自己的那箭,若是偏了一点,只怕现在他只有躺在这里的份!身为子女,竟然敢弑父!这样的儿子,真的该留吗?
忽然又听到二女儿阴狠的说道:“父亲!你千万不能误会俊儿!一切都是余辛夷搞的鬼!肯定是她陷害我们!是她!就是她!这个蛇蝎心肠的恶女,非要把我们全家都害得不得安生!父亲,你一定要惩治了她,为我们做主啊!”
余辛夷突然淡淡笑了,道:“二妹这话倒是奇怪了,我且问一句:射中父亲的箭,难道不是俊儿的?”
余子俊说不出话,恨得发狂瞪着余辛夷。
“刚才俊儿竟然拿侍卫的刀要杀我,这难道还有得抵赖!”余辛夷又继续道,字字珠玑,“咱们府里有什么事,自有父亲公正处置,现下弟弟这般不知分寸,在猎场便做下此等弑亲之事,到底有没有为父亲着想,为余府着想!”
余惜月喉头一股腥甜涌上,差点喷出血来!却依旧一个字无法回答。
余怀远的心彻底冷硬下来,手腕发抖的望着引以为傲的一双儿女,一个如此狠毒,竟然胆敢弑父,一个口如蛇蝎,一次次陷害栽赃自己的亲姐姐!险些连累了整个余府!简直是两个小畜生!“绑起来!全都给我绑起来!把二小姐一起给我绑回去,关进佛堂!”
余惜月倒抽一口气,一颗心差点揪成一团,她做梦也没想到父亲……最疼爱她的父亲竟然要把她绑起来,跟弟弟一起关进那个又黑又暗,如同地狱般的佛堂!
余惜月立刻膝行到余怀远面前,苦苦哀求道:“不!不要啊!我不要进佛堂,我不要进!父亲,我还是三皇子未婚妻,我不能进佛堂,不能进的……父亲,求您饶了我一次吧……”现下她与三皇子的婚事,充满重重危机,如果再被关进佛堂,她这一生,真的算彻底完了!
余辛夷在一旁轻叹一声道:“二妹,你看到父亲手臂受伤,第一眼不该是先关心父亲伤势么?问都不问一声,反倒在这里延误父亲诊治,这着实太不应该了。”
余怀远却是无比心寒,双手气得不停发抖。宠爱了十四年的小女儿,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前途与未来,对他这个亲生父亲视而不见,这样的冷情冷心,简直可怕无比!
侍卫上前,公事公办的将余惜月绑起,余惜月面无人色的大声尖叫道:“我不去,放开我!谁敢绑我?我是余家的嫡女,未来的三皇子妃!我不去,我不去!”
她越喊,效果只能是越激怒余怀远。余怀远冷然的一挥手,立刻有侍卫上前,堵住了她的嘴。
而余子俊更是拼命挣扎着,大喊道:“父亲!我没想杀您,我想杀的是余辛夷那个贱人,我真的没想杀您啊,滚开,我是余家的嫡长子,滚开!唔唔!”被侍卫强行绑住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