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拖下去的时候,余惜月跟余子俊两双眼睛还死死的瞪着余辛夷,怨毒得恨不得把余辛夷扬灰挫骨,五马分尸!
余怀远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差点要晕过去,太医赶来号完脉后,给余怀远包扎了伤口,幸而只是皮肉伤,并未伤及筋骨。
余辛夷服侍完,从帐篷里出来,朝着白芷轻声道:“白芷,藏在大少爷香炉里的东西收拾掉了没有?”
白芷低声回道:“小姐您放心,早收拾掉了,没留下一点痕迹。”
“那就好。”余辛夷点点头,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冷光。
两人继续往前走,白芷又继续道:“小姐,大夫人那里恐怕已经得了消息,大少爷跟二小姐双双落马,恐怕大夫人气急之下,要对您动手。”
余辛夷浅浅一笑,道:“不怕,怕的就是,她不动手!”这个时候,温氏定会为子女报仇,再设计害她,然而只要她采取行动,就会暴露到父亲面前。现下,早不是她大夫人的天下了,父亲那里一旦怀疑,只会越来越怀疑!这样的情况,唯一有利的便是她!况且,别忘了还有老夫人!
这可要多谢余惜月那味破坏人心智的熏香给了她灵感!山奈、桂皮、白芷、良姜,再加上那味最重要的冰片!任余惜月再心机算尽,也想不到有一天,这毒计会被算计在她亲弟弟身上!一旦余子俊对她起了杀心,在那味香薰的刺激之下,便会狂躁百倍,最后失去理智,当众向她动手,最后重重跌进她设下的圈套!
温氏跟余惜月母女手心中几个最有效的棋子,无非是余子俊这个余家嫡长子,淑贵妃这座靠山,以及她的娘家,定国公府。那么,她就一个一个的拔除,砍掉她们赖以生存的四肢,最后让她们,生、不、如、死!
哪怕余子俊再如何优秀,再如何得余怀远的欢心,经过今日,一个当着众位朝臣与皇子的面,试图弑父杀姐的人,已经成为废人!
余辛夷刚掀开帐篷进去,突然眼前一花,一道白色身影已经窜到她身前,一只白皙修长,却充满力度的手用力捏住她的手腕,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眸,此刻竟盛满怒意:“就算你想报仇,你也不该拿自己的命冒险!”
他怒极了,只要一想起刚才那把即将砍到余辛夷的刀,就忍不住心惊肉跳!这个女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因为她从来不知道保护自己!杀敌八百自伤一千!
余辛夷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景夙言,眉心陡然升上一抹怒意,他听到她刚才的话,说明,他一直在跟踪她!心头的不快升起,余辛夷不悦的冷着脸道:“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放开!”
景夙言一双墨眸撑大,竟有些不可置信:“与我无关?”
余辛夷斩钉截铁道:“是!”他以为他是什么人,敢来管她的闲事?真把他当人物了么!在她眼里,皇家的人从来不算东西,包括他景夙言,除了合作者的身份外,什么都不是!
被她眼睛里的毫不犹豫气到,景夙言气得忍不住磨牙,恶狠狠的吐出一个字:“你!”
余辛夷眯起眼睛,一双美到惊心动魄,却冷到惊心动魄的眸子,直直的望着景夙言道:“殿下与其有空与我在此纠缠,不如多花些功夫去对付景北楼,他手下十八个暗中埋下的棋子,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你就算拔了江淮总督,还有十七个,这其中我知道的只有十二人,包括了大内副总管李年玉,御前侍卫总教头付仁海,户部侍郎仇祖辛……”
听着这些熟悉的名字,景夙言心中不禁真真发冷,他知道景北楼掌握了一大批暗中势力,甚至搜集到不少卷宗,只是让他心惊的是,余辛夷又是从何得知!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为什么越往下挖,就更是让他心惊。仿佛她就是一道黑暗中的影子,任他如何追逐,抓捕,都难以握到她那颗心。似乎除了仇恨,其他的她什么都不在乎!
面前这双粉色的唇还在轻动着:“还有六人藏在暗处,很可能就是你身边最亲近之人,八殿下我不需要一个无能的合作伙伴……”还未说完,却突然被景夙言堵住唇。
余辛夷吃了一惊,竟没来得及推开他,这个疯子,他到底又在干什么!知不知道他们现在正在商量着重要的事!
帐篷外,白芷突然出声道:“小姐,四皇子来了。”
余辛夷眸色一变,立刻推开景夙言。
帐外已经传来白芷的请安声:“拜见四殿下,我家小姐有请。”
帐篷掀开,景北楼原以为只有余辛夷一人在,没想到景夙言也在,眸子立刻眯起,却是浅笑一声道:“正想问余尚书情况如何,没想到,原来八弟也在啊。”不知怎的,看到余辛夷跟景夙言两人单独在帐篷之中,他竟觉得刺眼,是的,刺眼,相当刺眼!刺眼到竟然要激起他埋藏在心底最阴暗处的杀意!
到她这里来问她父亲的情况,这借口未免也太过牵强了点。余辛夷淡淡冷笑道:“多谢四皇子关心,我父亲伤势不重,只需修养几日便可痊愈。”
景夙言却弯着眼,舌尖在唇上轻轻舔了一圈,笑得如沐春风,道:“我正跟余大小姐聊这天下的风土人情,怎么,四哥有兴趣加入?”
景北楼被不轻不重的一挡,脸上露出些微尴尬。
余辛夷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冷笑,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却是一个眼神都没丢给景北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