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人都将这个从礼佛堂回来的乔念慈视作眼中钉,玄晟心有忌惮也是应当的,只是他若是没有做到爱极,也没有下定决心要接她回宫,那时何必将她带到自己的寝宫中来。
“那皇上会接乔姐姐回宫吗?”认真道,等他的回话。
而他却迟迟没有出声,展臂将她揽在怀中,“当然会,朕亏欠念慈的,一定会补偿她。”
“我见皇上对姐姐并非是十分好,若只做面子上的,只怕姐姐心中也会不舒服。”依偎在他怀中,他爱自己太过,必定会伤害到旁人。
从前是,现在也是。
“人还是那人,可朕的心已不如当初,漪儿,她离朕而去,朕怎能一直在原地等待。”叹了声。
“嗯。”应道,他也需要人陪伴,“还请皇上快些让乔姐姐回宫吧,她现在身份实在尴尬,只要皇上向众人表明态度,乔姐姐就不怕了。”
摸摸她的头发,“是,要你二人一同回宫。”
与他在一处便是如胶似漆,紧贴着他的身子,“漪儿躲了皇上这么久,就没有再合皇上心意的女子吗。”
他呵呵一笑,“当然有啊。”语气上挑,抚着她的小脸,“朕喜欢的女子很多。”
“那我一定不是皇上最喜欢的人。”说起这个脸上便有哀色,只要在他身边便会变得患得患失,古时的女子就是这么没出息,也算是入乡随俗了。
“朕最喜欢的女子,是……”偷笑着,“自然是朕的小女儿西宜了。”
听他这话便笑了出来,“自然是最爱女儿的。”
“西宜在乳母那里带着呢,等下叫来见你,朕知道你一定想她了。”安抚道。
点点头,这片刻的温存安宁多想留住一生,可恍然间又想起体内的毒来,悄悄拉开袖子,见手腕之上的红线又长了一块。
回了玄晟身边,接下来呢,等着他将玄宣的妻儿带到人前,入住尊亲王府,便要依从恩肃的意思去做。
正依偎在一起,陈草木却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见他二人这样子一阵尴尬,“呃。”停住步子。
慕容漪将身子从他身上移开,转过脸去缓和着,被人撞见与玄晟亲近总觉得难为情。
陈草木走至殿中,垂头道:“微臣来给兰妃娘娘请脉。”吐了口气,不巧总是被他撞见。
“过来吧。”玄晟依然淡定,摆手叫了他过来。
陈草木走至床边,跪到地上,见慕容漪脸上蔓着红晕,真为她高兴,竟还有今日,将手帕搭在她手腕,手指轻轻搭上。
偶然间一瞥,却见她的手腕之上有条红线,凝神看着,慕容漪忙将袖子拉了下去。
却不知她为何要隐藏,便默然没有做声。
将手指收回,回道:“兰妃娘娘身子好了许多,较昨日脉象更显强健。”
是这毒的效用,她暗自叹气,如今她的脉搏生命都被这毒药控制。
“没事就好。”玄晟轻笑应着,“你再给漪儿开副滋补身体的方子调理调理。”转过脸去看着她,握住她的手,“从前她生产以后便劳累过度,要好好补一补。”
听言陈草木也觉欣慰,好在慕容漪从前的苦累没有白费,玄晟到底是心疼她的。
“是,只是生产之后的亏虚很难补回,不过兰妃娘娘身子底子较好,并不碍的。”如实应道。
叫她受了辛苦,还是为自己生育孩子以后落下的亏虚,玄晟怎能不愧疚,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太后驾到。”
本安宁着,殿外传来这一声,玄晟心中一紧,到底恩肃要来过问,既然来了不能不应。
起身恭迎,恩肃黑着脸走进殿中,打量了一圈却不见乔念慈,倒是见了慕容漪躺在床上。
她穿着素白寝衣,头发散开着,慌张从床上下来,跪到地上,“见过太后。”
玄晟垂头拱手一拜,“母后。”
本以为是乔念慈在他寝殿住着,却见了慕容漪在这里,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母后请坐。”扶着恩肃到一旁软榻坐着。
她坐在那打量着慕容漪,惨白的小脸,一身简洁素净,不知是用了什么办法就让她这儿子将她留下了。
前些时候叫她去见不是不理会吗。
“起来吧。”淡淡道。
陈草木拉着慕容漪站起,又听恩肃问道:“是身子不舒服。”
“是。”垂头应着。
“去坐着吧。”温声道,若是玄晟要复她的位份恩肃自然是愿意的。
欠身谢恩,陈草木扶着她到床上坐着。
恩肃将眼睛放到了玄晟身上,宫人送了茶进来,玄晟回身接过递给恩肃,“母后喝口茶暖暖吧。”
将茶杯接过,拿起茶盖儿撇着茶叶,“哀家听说你往寝宫里带了个女子?”斜眼看向他。
尴尬笑笑,“是,不就是兰妃。”搪塞道。
“并非吧。”冷语道,“哀家可听说你将礼佛堂的姑子带回寝宫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