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抬起眼睛,看看玄晟又将眼睛低了下去,玄晟一直温言善语,红云也将心眼放大了些,哭了这一阵心头的委屈也消了。
只等着她开口,几次与她相见,难道还猜不出他是什么意思,比起萱妃那类的跋扈,他还是更喜欢小女人一点的,聪明一些,懂事一些,就如慕容漪一样。
“方才奴婢随娘娘回宫,娘娘说要看将军这些月传回的信,叫奴婢去找,然后……娘娘知道了事情始末,因为伤心便……”断断续续的说道,眼神黯淡,也不是第一次挨萱妃的打,心里还是惦记着她可怜。
如今玄晟的心并不在萱妃身上,这孩子也生下了,她母家更是废了,看在她在身边服侍多年的份上,便没想连带着她。
“她伤心?”冷冷笑着,她的伤心只怕是用错了地方。
“皇上。”红云斗胆看向他。
玄晟等着她开口。
“萱妃娘娘才生产,又见不到小皇子,还请皇上去看看娘娘吧,娘娘很是思念皇上。”替主子求情道。
真是好心眼的丫头,玄晟听她说话便喜欢,温和笑意浮上了脸,“行了。”把这茬打断,“看看脸上都肿了。”
听他说起脸上的伤,便用手捂住了。
“朕叫人给你看看吧。”关切道。
忙拒了,“奴婢不敢叫皇上费心,回去擦些药就是了,再说娘娘身边缺人照顾,奴婢要赶紧回去。”
一心惦着她的主子,记吃不记打。
“快些跟朕来。”不耐烦道,而笑容还挂在脸上,转身往前走了。
红云看着他走了,只得跟在后面,一路随着到了御书房。
玄晟进殿到桌案坐下,红云怯怯的随着进入,从前都是跟着萱妃来,头一次自己到这里,而且还是皇上亲自说要给她看伤,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便立到边上,却听着玄晟叫她,“到边上去坐着。”
“奴婢不敢。”忙道。
玄晟轻摆了下头,红云便依言过去了,殿中的小宫女偷偷的瞟了她几眼,看的她直不好意思,一个做下人的,竟然还能在主子身边坐着。
“去请陈太医过来。”淡淡说了句,随手拿起一张奏折批阅。
就这么静着,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见陈草木提着药箱子进来,脸边上蹭了一道子血。
“见过皇上,微臣来迟。”跪在地上道。
抬起眼来,见他脸上的血迹也没说什么,“这丫头被人打伤了,你去看看。”
“是。”直接应道,站起身来再看原来是萱妃的红云,心想着皇上怎又对一个小宫女格外照顾,别是又打什么主意呢吧。
心里疑惑着,而面上如常,到红云身边才要跪下,红云立即站了起来。
“你坐下。”玄晟看着她道。
陈草木只觉得心寒啊,与自己不过是君臣关系,平时还能说上两句话,也算关系好些,与他喜欢的女人放在一起,还是比不得。
红云扶着桌子坐下,陈草木跪了下去,在她手腕之上搭上纱巾,仔细诊脉之后道:“红云姑娘身子有些虚浮,该是受了惊吓所致,外伤无碍的,臣为姑娘擦药就是。”
“多谢大人。”礼敬道,区区低微宫女,怎好叫太医跪下诊治,即便是皇上准她放肆她也不敢啊。
给红云开了药,玄晟便叫她走了,陈草木立在殿中候着。
“让你跑一趟,这是刚从太学回来吧,把脸上的血渍擦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才顾得上与他说句话。
陈草木抬起胳膊抹了把脸,将血渍擦了,“微臣还以为是皇上的身子又出了毛病,火急火燎的赶来,白担心一场。”
他何时也学会这么说话了,嘴上功夫见长,不就是暗自怪自己找他给小宫女看病,“医者父母心啊,朕信你的医术。”
“外伤而已,皇上真上心。”垂头默默道。
嘴巴也练得不饶人,带了几个学生话是多了。
没理会他,带有些讨好说道:“等朕手头的事完了,就去太学看看,你忙了这么长时间,朕也好奇是一番怎样景象。”
“那臣就恭候皇上了,这几个孩子总觉得外科没前途,正好皇上去给他们安安心。”应道。
再看桌子上摆着的厚厚奏章,他也清闲了几日了,是时候处理下了,便叫陈草木走了,“你回去忙吧。”
“臣告退。”躬身拜道,便离了乾清宫。
玄晟定定神,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神清明了许多。
次日西北大捷消息传回盛京。
乾清宫内。
正是暮时,秋天的落日更凉薄些,为了透气窗子开着,余晖落在桌案一角,玄晟正看闲书。
罗多来求见,赵小天进门禀告:“皇上,捷报,西域藩王求见。”
听是捷报,喜悦之色在脸上显露,直接起身,从桌案后走出,“快请。”
罗多走入殿中,至玄晟之前拱手贺道:“恭贺皇帝陛下,西北之乱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