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围观的人都扭过头,接受不了这么血腥的场面
而且 , 孟云提着的背包也摔开了。
那里面有什么东西我可清楚得很……也不知道人群中的哗然色变和认出那些东西有没有关。
窗边再次出现一个人影,是一个高大瘦削的男人,还穿着白大褂,应该是医院内部人员。
他低头看了一眼下面凌乱血腥的现场,竟然也一个下跳。
只是动作比我的好看多了 , 白色的手术服在空中翻飞,像从天而降的神人。
落地以后,他很淡然地扫了一眼那几个保安,“看傻了?还不赶紧去维持秩序 , 都乱成一锅粥了。”
的确 , 孟云的跳楼引发了更多的围观者,都好奇又害怕地看着这一片。
“是 , 马上去!”保安似乎很怕柏禾,做了个立正的姿势,跟见了老师的小学生一样 , “那……蓝医生,需要报警吗?”
“报警?”柏禾反问 , 一丝嘲讽浮上眼眸,“报警有用么……去联系特殊部门,叫他们赶紧来人。”
他的话刚说完,一直倒地的孟云突然坐直了身子 , 本来已经紧闭的双眼也突然睁开。
她眼里一片死白,跟白内障晚期似的。
好在保安们刚刚就齐齐出动 , 把看热闹的人都轰走了 , 现在只有一两个保安在场了。
否则,要是让那么多人看到这一幕 , 明天不上当地头条才怪。
孟云坐起身子后 , 直接拖着僵硬的身子像蛇一样在地上游走,伸着直直的手臂朝柏禾扑了过去。
柏禾手疾眼快 , 先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 “刚死的人也想搞事情……不自量力。”
一边说话,一边稍稍用力。
然后就听到一声咯嘣脆的声响 , 孟云的手腕已经活活被他折断了。
孟云脸色一变 , 眼神里充满畏惧和反抗,但却连动也动不了。
因为柏禾已经一张符拍在她脑门上了,赵静只能跟僵尸片里的僵尸一样,在符纸的镇压下安静如jī。
我呆呆看着场面演变成这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脚跟生了根似的 , 虽然想离开,但是始终钉在原地。
没等我反应过来 , 柏禾已经处理好了孟云,冷淡的目光朝我投射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虚地低下了头。
他却在我的视线中缓缓走来,直接把我打横抱起,“脚受伤了也不知道叫人?”
“我没事……你放开,我自己能走。”我推了推他,他却纹丝不动,像一座深沉的大山。
我只好作罢,安分地呆在他怀里,好半天才说话 , “你竟然也会收鬼吗,我还以为……”
“还以为我就是一个冥医,只会动动手术刀救救人?”
他声音淡漠,听不出什么感情色彩。
我只好干巴巴地说道:“救人也很了不起。”
他突然低头看我 , 目光灼热,“再了不起又如何,在你有危险的时候不是一样没用吗?为什么不接受我的照顾,这对你来说没有坏处。”
“因为!”我只说了两个字,看着他的眼睛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我的心里只有陆怀臻一个人……
他却也不再问 , 抱着我一路朝六楼走去。
“去六楼干嘛?我只是一点扭伤,不用给你们打麻烦。”
我知道,六楼的工作比其他楼层的都要烦重。
“因为……只有我接手了你,才会放心。”柏禾看了我一眼 , 然后抱着我进了电梯。
指纹按上去 , 去六楼的电梯就轻轻启动了。
几天不见,柏禾怎么变得跟情种一样了……我并没有别的想法 , 只是这样单纯地纳闷。
柏禾看向我的目光突然放空,像记起了别的东西一样。
“苏小航,他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我心脏猛然收紧,瞳孔不自主地放大了。
但下一秒却找回了几丝理智 , 我眼神一凛 , “为什么这么说?只要他还没有回来,或者……或者见到尸体,一切定论下得都为时过早……我不会相信的!”
电梯打开,柏禾抱着我走了出去。
“地府已经开始动荡了,这时候 , 各方势力混乱,照理说应该是最容易逃出来的……但他缺觉至今不见人,怕是……”
柏禾一脚踹开最近一间手术室的门 , 动作随意又bào力。
“不和你说这个了。”他把我放在手术台上 , “闭眼。”
“闭眼?”
我不解。
我是伤了脚,为什么要闭眼?
柏禾修长的身子半蹲在我眼前,“要脱鞋 , 我怕你不好意思。”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 光脚而已……”我看着他帮我脱掉鞋子,手上动作温柔又细心 , 和他平日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而且 , 就算有什么难为情的……你是医生我是病人,为什么要不好意思的。”
“但是我……”他含含糊糊嘟囔了一句 , 我只听清了三个字。
“但是什么?”我反问。
心里突然想到 , 说不定他和扶苏一样,生前是古人,观念还停留在几千年前。
那样的话,他会觉得不好意思也能理解了。
就不要为难他,我下去找别的医生好了。
虽然要跛着脚走一段,但也不是不能忍……
“没什么 , 你坐好,不要乱动……我还没给活人看过病 , 先检查一下你的伤势再做治疗。”
还真是个实诚的孩子,直接就告诉我了给活人看病没经验,也不怕被嘲笑。
看来,柏禾在对待病人上,也是很认真负责的嘛。
他冰凉圆润的指尖划过我的脚踝,本来还火辣辣地痛,被他抚过,像上了清凉的药膏一样舒服。
我又不是活在封建社会的大小姐,被人摸一下脚还不至于害羞。
大大方方地坐着 , 享受着柏禾这双跟按摩师父一样的手。
甚至惬意地眯上了眼,都想哼首小曲儿了。
突然感觉脚上一黏 , 我赶紧低头看。
脚踝竟然用浆糊贴上了一张符纸……搞什么呢,我只是崴了脚,不是鬼上身啊!
但目光接触到一脸认真的柏禾,我却把质疑的话吞了下去。
人家既然这么做了,肯定有他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