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完全不像电话里的无赖流氓样子嘛,我想着 , 然后手就被赵无定抓起来看。
果然师父就是师父,一点也不怕被尸变传染了。
他一边看着我尸变的手,一边看似毫不在意,随口提起问梅教授:“怎么没看见江天那个傻bī?”
“谁知道呢,路上堵车了吧?”梅教授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慌,然后马上转移话题 , “我儿媳妇怎么样?千万小心,她现在可怀着我的宝贝孙儿呢……”
赵无定对苏小堂使了个眼色 , 苏小堂立马很识趣地递上来一排银针。
赵无定拈起一根针 , 两指在空中一划 , 指尖上瞬间跃起一团青色的火焰。
他在火焰上消过毒 , 然后毫不留情地扎进我尸变的手指头。
本来我还以为会很痛,但其实恰恰相反 , 不但没有痛感,还跟背上的大山突然松开一样令人轻松。
不大会儿 , 手指里的尸气已经排出去了,乌黑的青烟盘旋在手指上空。
扎完这一针,赵无定才回梅教授刚刚的话 , “梅子你看,我这一手还成吧?叫江天那个傻bī来也没用,省省吧。”
赵无定微微抬起头 , 眼里布满血丝 , 看起来十分憔悴。
梅教授看着赵无定经历了沧海桑田般留下的深沉双眸 , 好像突然慌了神。
但又马上使自己镇静下来,冷淡地开口问:“那她能撑多久?后天就该他们小夫妻结婚了……”
梅教授看着我,面露担心。
我这时通过梅教授刚刚的举动也知道了,原来梅教授并没有在电话里对赵无定那么绝情绝义 , 应该还是有温情在的。
“再怎么支撑到婚礼结束应该不成问题。”赵无定气定神闲 , “到时候你家陆医生总该想办法了,这就不关我的事了。”
然后赵无定伸出自己的手,他的食指第一小节竟然干枯了,呈现尸变的特征!
梅教授的脸色立马变得不好看,担心地问:“你这是怎么了?也染上了?!”
没想到赵无定却心满意足地笑了,一挥手,刚刚尸变的迹象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原来你还是在乎我的 , 梅子。”
“谁在乎你了!”梅教授立马反驳,语气却不大有中气,“快点给我儿媳妇治病!”
赵无定呵呵一笑,“好,马上治马上治,梅子你别急。再来几针就好了,加上药物治疗 , 大部分尸气和毒素已经可以排出了。但你也知道,尸变不是普通疾病类 , 如果不能治根,迟早尸气和毒素还会再次汇集起来……”
赵无定一边解释着,一边用银针继续施救。
一下下地扎在我身上,却一点也不痛,还给人一种释然和新生的感觉。
终于扎完了,我感觉一阵轻松,抬手看自己的状况。
不看还好,这一下我差点哭了。
妈的,我整个左手被是青紫色了,皮肤下的肌肉隐约还有腐烂的趋势。
手上没有多少血液 , 干枯瘦弱,唯独一点点活血在腐烂的肌肉里流动 , 难看极了。
苏小堂这时候端着药过来了,注意到我反常的神色,轻轻咳嗽一声,“别看了小航,来喝药吧。”
我郁闷地收回目光 , 苏小堂一勺勺地喂着药 , “对不起小航 , 都是我的错……都怪我连累了你 , 不好意思。”
“得了得了。”我打断他 , “从小到大老子被你连累得还少吗?也不差这一回了,别自责了。”
我本来想揉揉他的头发表示一下安慰 , 看到我手臂现在这个鬼样子,还是决定不折腾了。
他妈的 , 万一直接断了多吓人是吧。
其实这事儿不能怪苏小堂,要怪也只能怪他那个乡下妇女没见识的妈。
要不是他妈非要他求什么平安符,还不听我劝 , 眼巴巴的把苏小堂的生辰八字送到邪神手里去,至于吗?
苏小堂一个正正经经光明正大的道士,能搞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苏小堂喂完了药,把碗放在一边,定定地看着我 , 认真地说:“真的对不起 , 小航。我以为我可以保护你了,没想到还是被你保护着……”
我笑了笑 , 也不知道自己脸色现在好不好看,会不会一笑比哭还丑,“没事的苏小堂 , 这么多年都过了 , 咱也不差这一点拖累。我不会不管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吗臭小子?”
苏小堂眼眸却突然黯淡,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候他师父赵无定却chā嘴上了,“还他妈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的乖徒啊 , 都怪师父不争气,害得你现在也遗传了为师情场的不得意……”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 , 这个赵无定八成是年轻的时候追梅教授来着。
现在看这样子还不死心呢,不过他这话可说错了,什么叫一家人,什么叫遗传,苏小堂只是他徒弟又不是儿子。
这个中年男人说话还真是满嘴跑火车,怪不梅教授不怎么待见他。
我喝过药也只能在床上躺着 , 这一天都没下地。
除了喝药扎针,就是睡觉。
第二天也什么特别的 , 不过被允许在院子里走动走动,还是在梅教授苏小堂赵无定三个人的目光监视下,跟看守犯人似的。
按给我扎针治病的赵无定的意思,现在的忍耐是为了明天结婚时的漂亮动人,不能出任何差错,不然肯定遗憾终身。
结婚的这天到了,天才刚亮我就被管家和一大堆人伺候着起床,洗漱打扮。
我被送到一间屋子里,早就有一堆人等着了。
途径陆府的园子 , 我发现不少亲戚已经送走了,外面倒没有刚来那天那么热闹。
我坐在大大的全身镜面前 ,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慢慢被下人们jīng心装扮成我妈都认不出的样子。
这些人都喝了赵无定开的符水,不会被我的尸毒感染,才敢这么大胆地接近我。
按照我们这的传统,现在是不能见婆婆,也不能见自己家亲戚的。
但我还有钱如云啊 , 这个伴娘总可以见 , 毛手毛脚忌讳吧?无聊至极我想起了这个小姑娘。
我对她还蛮有好感的 , 挺安分挺温柔一妹子。
搞定一切装扮了 , 一位中年女士给我端上来那条死沉死沉的外国链子 , 我叫苦不迭,却只好被服侍着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