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的脸色惶恐中带着怨恨,还有那个奇怪的人洋洋自得的神色,我都看在眼里。
我很快平静下来 , 起码看起来没什么慌乱了,装作不在意的轻松样子说:“不管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 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是我,她们是她们 , 就算是嫁给了同一个人,我也敢保证结局绝对不同!”
说得自信满满 , 但我自己心里暗暗发虚。在我身体里的那蛇蛊,我可时时刻刻都记着呢,要是他想我死,就是勾勾手的事情。
但我无所谓,我一早就想开了 , 现在的我能活多久是多久,关键是我的家人。
只要我不违抗陆怀臻的 , 他们就不会有事,我最后怎么样,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人脸色变了又变,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最后他捧着我的面容,清秀病态的俊颜近在咫尺,冰刀子一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缓缓说道:“你还真是和那堆死了的女人不一样,别担心 , 本王在,你就死不了。”
本王,这人生前是个王爷吗 那这是他的府邸了?我心想 , 然后打量着他反问,“你这么厉害,陆怀臻也无可奈何?”
他斜斜地瞥了我一眼 , 眼里带着不可一世的冷淡和孤傲,说:“当然 , 这是本王的地方 , 自然谁也反抗不了我,包括、你。”
最后是一字一句说出来的,我认真地点点头,然后弱弱开口说,“那王爷您可以先松开我吗 , 然后离我远点吗,我被您的气势震慑到了 , 心魂不宁腿有点发软。”
这人绝对是鬼没跑了,和陆怀臻一毛一样的低气压死人体温。和陆怀臻之前打交道不少次我总结出来了,想达到目的,和他们这些鬼怪不能硬来,要顺着说好话、服软。
我感觉这些玩意虽然武力值max,但脑袋似乎都不太好使……跟炸毛的小猫小狗一样得哄着。
还真是有用,他听了后就松开了捧着我脸的手,“很多年没听见别人叫我王爷了……”他感叹了一句,然后自己陷入了思索中 , 好像在回忆什么。
啧啧,怪不得那么昏君都喜欢听美人儿吹的枕边风了。
看着好久都在失神不知道想哪去了的男人,我觉得我成功了。我都佩服我这融会贯通举一反三的能力 , 当年学马哲怎么就没就天分呢。
既然都被松开自由了,人还在走神 , 我也不傻,对小白使了个眼色就一起悄悄跑路 , 老狐狸在原地避免移动目标太大 , 很快我们就出了这个华丽可怕的园子。
一路上小白张牙舞爪的,看来老狐狸说它毛躁还真没冤枉它,太能闹腾了,一个狐也能叽叽歪歪欢快蹦跶。
但还没出这鬼府大门,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贴在我耳边说 , “要去哪儿,嗯?”
我去吓死人了!
我拍了拍xiōng口喘气,生怕他脑子一抽会为难我,哭丧着脸说:“大哥您能高抬贵手当我回家吗?求您了……”
过了一会儿 , 没有回答,我好像听见一排乌鸦在头顶嘎嘎的叫声,对,就像动画片那种。
猛地一抬头发现,搞毛,人……哦不鬼影早没了。
没了好没了妙,我打量一圈四周的环境,确定这次是安安全全真的可以出去了,对小白使唤道 , “前面开路”一人一狐就鬼鬼祟祟地往外摸去了。
真得逃离这个鬼地方了,我坐在石头上歇脚,回头看见小成点的、那座孤零零但占地不小的宅子。
脑袋里这不到二十四小时的画面却混乱得可以 , 跟放电影似的不断在我眼前重播:突然被一群狐狸抬走、耍横压死狐狸、最后乖乖地上轿子、和那个邪门俊美的陆怀臻对拜。棺材死尸、吱呀鬼叫的稻草人、奇怪的年轻鬼王爷、墙角森森白骨……
我无法控制地打乱这些顺序回想、重复,脑袋里闪过最多的就是陆怀臻的眼神和声音。啊——不想了 , 苏小航不要想了!我抱着头用力摇了摇,告诉自己快回家。
小白着急地用爪子拍着我的裤腿,“夫、夫人……”
我还是第一次听它说人话 , 不太利索 , 应该是道行不高的缘故。我揉了揉它的耳朵笑笑,表示自己没事,它放心了又围着我打转乱跳,我也起身继续赶路。
越走越靠近大路,人烟也多了起来。
看着完全陌生的道路和房子 , 我叫了声小白让它停下,我来的时候坐着会飞的轿子尚且坐了那么久 , 要是走回去,不知道还要多久。
我又是大半夜出来的,手机钱包啥也没有,甚至还穿着在家才会穿的宽大t恤七分裤。
想找个人借手机给我妈打电话吧,这年头人的戒备心都强,不问清楚是人家不会相信我的,问清楚了要是恰巧遇上坏人,让他知道我是独身一人想回家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