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惊的同时,觉得他说的话十分没有逻辑。不过让她现在来说,她估计还得结巴。
司霖却固执地认为她就是在欲擒故纵,“我以后的生活还会很苦,你要对我好点。漂了这么久,你是第一个让我有安定下来想法的人,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特别。那我问你,你还对我有那意思吗?”
谁说他不会说情话的?她都打算和眼前的敌人进行长时间的攻防战了,谁能告诉她这出是怎么回事?他突来的呓语,神伤的表情,还连带控诉自己对他精神上进行虐待……一切都乱套了。半路夭折的情感,现在却来势汹汹地向她袭来;他的怀抱太温暖,说出的话激起了她潜在的母性。女性尊严什么的,弱爆了好吗?她可以屈服吗?
他继续逼近:“我希望你能接受。”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她被迫将下巴搁在他肩胛骨突出的地方。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胸口处蔓延开来,烧得她喉咙发干。
“那我们……可以试试看吗?”她看着窗外的树影,忽然就妥协了。
“那就试试。”
推翻之前的一切,我们来试试,能不能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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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成了抢手的香饽饽。
虽说黑斯曜早已发现自己喜当爹,但也不妨碍他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原来那晚他们温存一夜后,顾惜因为一些原因,在后来的一段时间内又找上了另一个金主——南宫集团的总裁南宫宇。南宫宇年纪比黑斯曜大,但长相完美,保养得也不差,所以她也卖得心甘情愿。
她原以为南宫宇早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毕竟两人也只能算得是露水情缘,除了那晚的*记忆,他根本不会对她有任何印象,谁知他竟然在她怀孕五个月时找上门来。后来经过鉴定,发现这个孩子是南宫宇的。
事情就此大发了。
在顾惜心里,自然是偏向黑斯曜的。且不说黑斯曜势大权大,年轻有为,单凭他对自己的宠爱,也能她安心当上黑氏的女主人;而南宫宇,却已经有了一个比她年龄还大的儿子,要是她儿子以后出生了,岂不是庶子的待遇?仔细一权衡,她还是决定留在黑斯曜身边。
然而这般隐晦的事情,也眼尖的媒体给挖了出来。
这天,正值夏洛涵期末考试完,六子把她约出去吃了一顿饭。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表情明媚,带点痞子性,嘴角总是微微上扬,明明是个大男人,却有一对漂亮的梨涡。脸上虽然带伤,但坐在那里,也赚足了周围女性的注意。
叫来一锅羊肉清汤,配上香菜,他深吸一口气,招呼对面的女人快吃,“你考完试也累了,吃多些,今晚我们去ktv包夜。”
夏洛涵分明有些心不在焉,拿着筷子却迟迟不肯动手。六子见状,沉下声问她:“姓黑的既然都当了便宜爹,难道还对你熟视无睹?”
她一怔,轻轻摇头。迎上他的目光,她瞥见了他唇角的淤青,薄薄开衫毛衣下也颤了厚厚的绷带。六子最受不得她这种眼神,当即心里开始蹿火。
他放下碗筷,脸色正经起来:“洛涵,说实话,你是不是嫌弃我的工作?”
六子最是能言善辩,他两句话就能噎住这位涉世未深的大小姐。夏洛涵低下头,表现出深深的愧疚,而在对面的人看来,她显然是在同情她。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他恨自己的职业,恨那些纸醉金迷的夜晚和脸上阡陌纵横的女人。
“六子,别说混话。今天回去后我就去求黑斯曜,让他帮帮你。”半响过后,夏洛涵抬起头,无比认真地对他说。六子在脂粉场混了这么久,身心早就千疮百孔,一直以来都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但他何曾没想过浊去清来,堂堂正正做个男人?然而,现实却不允许。
那里不是平常人来去自如的地方,逃离的代价,便是生命。他们要榨干你后,才将你放逐于外面的世界;你年轻俊朗时,就想办法拿你当接金桶,一刻也不停息。
六子听完这话,沉默半响后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起来。
“我二十岁就干这行,如今也三年了。老子有时候居然会羡慕那些在工地上班的人,他们多自由啊,出卖劳力也比出卖*好……”他吐出一口烟圈,一双凤眼眯起来,“可是我走不了。有人试图逃过,可被抓回来的下场我亲眼看见的。你不明白……”
“我去求他,他说不定能帮你。”夏洛涵红了眼睛,急急地说。
讽刺啊……六子的侧脸在烟雾中显得格外冷硬。他爱的女人,去求她的前男友替自己赎身,真他妈天大的讽刺。他没说话,捻了燃完半支的烟,拿了衣服起身。
“我晚上还有工作,你自己吃开心点。”
夏洛涵顾不得这桌东西,推开椅子便追了出去。
说来也巧,刚谈成的小情侣一前一后地走进温暖的店里。方婕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正向门口跑来的夏洛涵。几个月没见,她外貌倒是没怎么变,就是身上那份原来被养得干干净净的气质也入了尘世,成熟不少。
一瞬间,方婕觉得某种东西已经在发生变化。
“六子,你回来,我有办法的!”夏洛涵大喘着气,朝前面的男人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