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众人,见二夫人惊吓气逆,一个个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叫着慌着,又有上来扶的,又有抱着哭的,一时间乱成一团。
倒是曜灵冷静地很,趁乱走到一边,叫过那婆子来,小声问:大老爷那边出什么事了?
婆子咀嚅着,不知该不该说出来,曜灵心头有数,也不逼迫,也走到里间,见二夫人已被放到床上,出气的多,进气地少,整个人昏沉沉的,竟没个好气色了。
云烟本就是个没主张的,这时候便只知垂泪,倒是四奶奶走出来,与刚才那婆子窃窃私语几句,才放她下去。
曜灵上来便问四奶奶:怎么回事?也说出来叫我定定心,怎么一说到那小楼,太太就这样了?
四奶奶先只冷哼,过后半晌方才叹道:这是申家造下的罪孽,我哪里知道?只听说小楼里原关了个人,现在叫不知哪里来的毛贼,给劫走了!
二夫人虽昏迷着,却也听见四奶奶的话了,急火攻心,一口老血便从嘴中喷了出来。
香缇吓得身子都软了,上来用帕子接了,曜灵见是鲜红的,便知是从肺里出来,并无大碍,于是便对二夫人道:夫人且将息着,我还是先回去吧。
二夫人此时再无留客之心,无力的抬起手来摆了几摆,曜灵也不再看她,转身下去了。
一路出来,曜灵只见申府园子里乱成一团,不知什么人都在园子里跑来跑去,又有小厮不住地喊:老爷不好了,快传大夫!
曜灵在心里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为了一时富贵,如今又怎样?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犯下错时,只当老天是没眼的,又或是自己运气好,能叫老天闭了眼放过?恕不知债是早已欠下了的,到了时候,想不还也不行。
二门外,铜锤正等得心焦,见曜灵与梨白急匆匆地出来,赶紧就上前来接。曜灵甩个眼色给他,铜锤会意,只沉默不开口。
二门处那婆子,此时也没了刚才收钱时的喜气,见曜灵出来, 来不及就拦住了问:姑娘,里头出什么事了?我怎么听着到处乱轰轰的?又是老爷倒了,又是太太病了的?
曜灵摇头:我也不知道,只听说小楼出了什么事,太太就不好了。说着也不再理那婆子,径直向门外走去。
那婆子一听小楼二字便愣了,过后方喃喃自语道:来了,到底还是来了!
曜灵闻言,停了一停,过后与铜锤交换了下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赶回家时,已是午后,曜灵行色匆匆,因到了自己地界,也不用装样子了,直接就车上一跃而下,留下梨白,一脸错鄂地看着她的背影。
这有什么?铜锤也从车上下来,看梨白一脸呆相,便笑道:姑娘的身手你没见过,实在厉害得很,也不比爷差多少呢!
梨白口中啧啧有声:哪里想得到?看姑娘长得娇羞妩媚,哪里想得到?
铜锤哈哈大笑:动若兔子,静若姑娘!他有意吊吊书袋,梨白听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她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曜灵飞奔到外书房里,冲进去却没看见岑殷的人,她心里发急,想着这人去哪儿了?不料急转回头,却见岑殷从外头进来,一时间二人都刹不住脚,就此撞了个满怀。
温香软玉,盈盈一握。岑殷从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一偿自己的夙愿。一时心中的感受,即使饱读诗书的他,也形容不出来,只觉得天地间万物都太好了,一切都合衬自己的心意,自己没什么办不成的,又没什么要去办的。
只想紧紧握住这一刻,怀里这个人,岑殷觉得只要这样,只要这个,就再好不过了。
曜灵开始吃了一惊,过后被岑殷有力的双手环住,她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凉气,眼睛便向对方看去,宛若有春风拂过眼角眉梢,她看见,他在笑!
阳刚中不失温柔,仿若带了丝致命的吸引力,原来近处,岑殷的笑容如此暖人!
曜灵的脸早已红了,眼睛却转不开,凝眸伫望,从对方的眸子里,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什么叫两情相悦?
原来也值得爹爹那样去做!
抛开一切,只为这人!
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曜灵虽情迷心荡,却还不糊涂,她立刻在岑殷有力的臂弯里挣了挣,口中莺语沥沥:世子爷!
岑殷忙松开她,再回头处,叮当已经急匆匆地跑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