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清澈的小溪,在一片葱翠的山林之中,唱着叮咚泉声穿梭而过,宛若一条会流动的玉带。溪水清澈,能清晰的看到在溪中欢快游动的鱼儿,还有那已经被溪水打磨成圆润平滑的鹅卵石。
小溪一旁的一堆乱石上,趴着一个白色的人影,远远看去,他半截身子浸在溪水中,半截趴在大石上,衣衫破烂发丝凌乱,不知道是死是活。
林中鸟儿飞到他身边觅食,水中逃窜不急的小鱼,成了鸟儿的腹中餐。
“唔…”趴在大石上的人突然发出了声响,身子艰难的动了一下,他身边的鸟儿立刻惊慌的四散飞走。
凌婳月动了一下,感觉浑身都和散了架一样,疼痛难忍,勉强着支起身子,她揉揉头,将全身的痛楚驱散几分。
“容止?容止…”猛地想起来,最后坠下的那一刻,慕容止抱着她翻转了个身,他垫在自己身下,为她挡去了大部分的冲击。
“容止…”她一边大喊着,一边惊慌的四处寻找,容止不会有事吧?
索性,他们正巧坠入一提小溪中,溪水还算深,为他们挡去了大部分的伤害,可是,紧接着他们便被流动的溪水冲散了,再然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容止…”她一边寻找,一边环顾四周,这里,是悬崖的底部,四周都是山崖峭壁,小溪旁,是浓郁茂密的树林,此时天色有些黑了,树林中着实危险。
慕容止和秦殇如果也被溪水冲下来的话,那她还是沿着小溪走比较好,树林中太过危险。
身上没有力气,而且又全身疼痛,她每走一步,就像全身都要裂开一样,可是,她不能退缩,她要去寻找慕容止。
沿着小溪而下,果然,在她醒来的不远处,她看到了那个仍旧昏迷不醒的人。
“容止…”凌婳月迅速奔过去,将被冲到溪边的慕容止翻过来,“容止你怎么样,你醒醒,是我啊,你醒醒”,他身上好几处划伤,不知道有没有内伤,可是,无论凌婳月怎么喊叫,他终究是没有睁开双眼。
若不是胸口那微弱的起伏让凌婳月安了心的话,她一定会以为他已经…
凌婳月环顾四周,再看看天色,如今天马上就要黑了,得赶快找个地方安身,不然的话一到夜晚,这里将会非常危险,而且更不能在小溪边,夜间出没的凶猛野兽,是会到小溪旁喝水的。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将慕容止拉起,拖到了自己的背上,狠狠一咬牙,迈开了最为艰难的一步。
她一步步的拖着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才发觉他身上的温度高的吓人。
“容止,你忍一会儿”,咬紧牙关,她没有方向的走,只希望能离小溪远一些。
或许她运气还没有坏到极点,当天色终于变成漆黑一片以前,她寻到了一处茅草屋。
这幽深的悬崖谷底,竟然有一座茅草屋,看屋子破旧的程度,可能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了,屋顶残破不堪,但至少门扉还算结实,总算能够有个容身之所。
凌婳月将慕容止背到屋中,才发现这茅草屋虽然不大,可是五脏俱全,一应用品应有尽有。
她将慕容止小心的放到床上,走到桌上摸黑拿起了有几十年没用的火烛,希望,还能点燃。
双手擦过,火苗闪耀起来,她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屋里的烛火还能用,那他们便饿不死了。
有了光明,她走到慕容止身边查看他的伤势,虽然有些羞涩有些犹豫,当她还是褪去了他所有的衣衫,仔细为他擦拭着每一处伤口。
他的伤口不算重,可是却一直没醒,看来是有内伤。
那么高的悬崖,他垫在她下面落下,大部分的冲击力,都集聚在他身上,若说没有内伤的话,怎么可能呢。
昏迷中的慕容止似乎极为难受,紧紧拧起眉头,额上还冒出了冷汗,凌婳月着急的找了一床破旧的杯子给他盖上,可是,他却还是浑身冷热交替。
将所有能盖的东西全都盖在他身上,他却仍旧无意识的喊着喊着冷。
凌婳月慌乱无神,如此下去,他将非常危险,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她该怎么办?
猛地,脑海中划过一个办法,那是一个老土,却又极为有效的办法。
可是,她却犹豫了起来,脸上带了几分红晕,难道,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么?
“冷…好冷…”慕容止蜷缩在被中,瑟瑟发抖,一向云淡风轻俊雅无双的面上,此时通红一片,却是因为发烧染上的不自然的红。
凌婳月狠狠一咬牙,顾不得男女之嫌,褪去了自己衣衫,钻入被中,将他紧紧拥住。
或许是感觉到了暖意,或许是驱走了他身上的寒冷,慕容止渐渐的停止了颤抖,口中也不再溢出寒冷。凌婳月也终于放心,似乎是全身一下子放松下来,一整日的担忧和奔波造成的疲惫,顿时席卷而来。
她缓缓闭上双眼,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阳光刚刚照进破旧的窗户,凌婳月和慕容止还沉浸在梦乡之中,早起的鸟儿飞过窗棂,一道叫喊声,将鸟儿惊走。
“有人吗?请问有人吗?”凌婳月猛地睁开双眼,耳边的声音有些熟悉。
“有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