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了下午的时候,总是特别暖和,暖和得令人生出些许睡意来。可演武场上的每一个人,却都是精神抖擞。
宫廷皇家的演武场那可容近千人的大校场之中早已人满为患的,朝中的大臣基本都来了,大内侍卫来了,宫廷门卫来了,连称病许久不肯上朝的琥阳王也来了。因为这一场比试,不是单单的比武压这么简单。这一场比武,宣告了一向不问朝政的菰安郡,如今要插足朝政了,宣告了菰安郡小王爷翼安王已经同皇上的仲父蓝大将军势同水火,同时寸步不让的决心,这一场比武给了朝中各位大臣一个明显的告诫,要分队了,你们最好选择好自己的队伍,若还是想向以前那样随波逐流,滥竽充数,只怕不太容易了。
照形势来看,蓝言轩外掌兵部,内领侍卫,辖巡防衙门,完全是一人做大,但别忘记了,现在承哲虽然是当了皇帝,但北方仍是还在钟家的手中,蓝方轩的嫡系jūn_duì仍与钟家大军相互对持,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而菰安郡这边却势如破竹,将倭寇打了个落花流水,也就是说菰安郡这边战势已平,万一发生什么事,人家几十万大军,说围城就围城,说攻打就攻打。况且蓝言轩在当日朝政上,上演了死人复活,太子就位的好戏,把一个原本差点当上皇帝的琥阳王恨了个牙痒痒,已经称病许久,不肯上朝。若是蓝言轩和翼安王两虎相争,琥阳王铁定会站在菰安郡这一边。
擂台早就已经高高地搭起,擂台的正面是是供皇帝观看的华丽的看台。末时正,承哲面露微笑,带着我和绿鬓来到了场中。一切早已布置妥当,看台下,翼之与蓝言轩分鼎而坐,蓝言轩脸色阴沉,而翼之却坐在那儿正享用着座前小几上摆放着的那些各色精致的点心和热腾腾的茶水,他的表情尤如准备观赏一场精彩的大戏一般。
我抬头扫视着四面,见整个校场的周围,站满了各种服饰和不同官位的大臣,向承哲见过礼后,人人面色严谨地站在那儿,没有丝毫嘈杂的场音,哪怕是两方的四位将军分别出场了,也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人们紧张安静而又聚精会神地看着场中擂台边上那四个人,整个校场中唯有风吹过旗帜发出的猎猎之声。
这时,有宣旨太监尖着嗓门念起了承哲一早拟好的圣旨,大意便是为天公好德,凡有能力者,无论身份皆可挑战场上的四位将军,谁能技高一筹,力压众人,那位这个侍卫统领的头衔就是谁的。可是谁都知道是这四个人比武背后的真正含义,还有谁敢自讨没趣的下场比试?也不知道有没有命活到第二天。
此时场中已经上来两人,分别是现任的统领正使严平和沈笑愚,两人尚未动手,就已经先斗上了口,姓沈的这小子口舌之利完全秉承了他的主子,就连一张时而板着时而露出讽刺微笑的面孔,也彼有翼之的神韵。那严平虽说和沈笑愚一样是jūn_rén出身,但在口舌之争上,明显不如沈笑愚冷功夫厉害,三言两语下来,就被气了个暴跳如雷,“呛”地一声,拔出了长剑,剑身夹着一股疾风,向沈笑愚胸上猛刺过去。沈笑愚微微一笑,顺着剑势向后疾退。长剑虽离他的胸口只有半寸,却始终不能触及他的身体。严平怒极,长剑狂舞,剑风激荡,似疯了般招招往沈笑愚身上刺去,而沈笑愚却如穿花蝴蝶般在剑底往来游走,两人相交甚久,竟连一声双剑相击的声音也未听到。沈笑愚如此一味的取巧躲避,终于把严平给彻底激怒了,但听他虎吼一声,一把扔掉手中的长剑,随即撕去上身衣服,露出盘根错节,露如老树树根一般肌肉,从校武场的武器架上拿起两把开山斧,一斧子沈笑愚劈去。沈笑愚终于收起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长剑骤然出去,与严平狠斗在一起,哪知,不出两招,竟被严平飞起一脚,给踢下了看台。
安静,是诡异的安静,所有人,全都面色古怪望向翼之和蓝言轩,似乎这场虎头蛇尾的比试根本就是他们两个人商量之后上演的一场障目**。
是呀?这算什么事?为了这侍卫统领一职,这两位可是在早朝之上的金殿吵了面红耳赤,闹得皇上不得不以比武夺位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可一开打,是人都看出来了,好嘛,翼安王手下的这位沈将军根本就没尽全力嘛,而且从台上被踢下去的那一招,那也假的太过份了,人家严将军的脚压根就没踢到他,他就自个儿从台上摔下来了。难道说翼安王跟蓝大将军闹翻只是表面假相?其实两人已经在私底下达成了什么不可示人的交易联盟?瞧瞧翼安王对着蓝大将军的笑容,那叫一个和蔼可亲,亲切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