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声长长的惨叫传来,我头脑中轰得一声响,理智的琴弦断然崩裂,将手中的灯笼一扔,整个人疯也似的往东屋跑去。
朔风带着尖锐的哨子声,呜呜地在嘶鸣着。将挂在东院廊下那盏昏暗的灯笼被吹得斜飞起来,忽地一下从廊下落下,一团灿烂火光之下,灯火依稀的东院,似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般,显得分明狰狞。
就在我奔入东院楼房内的那一瞬间,烛光全灭,房中登时黑漆一团。暗黑中,有人张开手臂,将我拦腰抱住,我大惊之下,伸手推去,触手一团柔软腻滑,竟是女子的****。
那女子大声叫道:“救命啊,救命啊!”跟着,眼前突然一亮,窗口伸进七八个火把,照得房中明如白昼,无影铁青着脸,踏着火光慢慢踱了进来。
中计了!
在这一瞬间,我恍然醒悟,难怪一切的一切都这么不合情理。
那女子哇得一声大哭了起来,向无影扑去,口中叫道“干爹,你要替我作主,这个……这个采花贼,他……他想要侮辱我!”
我听得声音熟悉,仔细向那女子看去,这一看,那女子不是银衣还是谁?她扑在无影怀里撕心裂肺的哭着,凄厉的哭声左冲右突在屋内里荡漾,扰得我一阵头疼和一阵气闷。
拿着火把的护院们“哗”一声炸开了锅,“杀了他,杀了这狗狼养的,竟敢对银衣姑娘无礼!”“对,定把这小子大卸八块喂狗,也不睁开狗眼开清楚,银衣姑娘是咱承教头的养女,又是庄主心尖尖上的人,他竟敢这样侮辱银衣姑娘,我看这王八蛋找死。”“听无影教头说,就是他串通了凶手,才害得咱们庄主受的伤,庄主心地善良才放他一马,真不明白他居然还有脸再留在这里。”
怔怔地望着那一张张义愤填膺的面孔,望着无影和银衣眼中掩饰不住的冷毒和得意,我只觉阵阵倦怠阵阵厌烦,这样苦难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明日一别,我便和你们早无交集,何苦要这样对付我呢?你们真要当我是软柿子捏的话,我也绝对不会让你们讨好了去。
“银衣姑娘。”我冷冷道“既然你入戏这么深,不如照拟好的说词跟我讲讲,我是怎生侮辱你了。免得我到死,还是个糊涂鬼。”
“你……”她转头向我看来,看她那幅娇颜惨白,云鬓散乱,柳眉紧皱,红唇微抖的模样,果然很象被我“侮辱”了一翻的模样。
她惊恐不定地望了我一眼,明眸之中奔涌而出的两朵清泪,突然,她那纤细柔美的五指颤颤伸向无影腰间的长剑,手臂一弯,竟是挥剑往自己脖子抹去。
无影似是大惊的模样,急忙伸手一格,虽将她剑刃挡开,但剑尖还是划过颈中,鲜血似怒放的鲜花骤然涌现,为这漆黑冰冷的暗夜添上了一抹诡异的艳色。
我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望着看似清淡如瘦菊,事则妖毒似罂粟的银衣,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场噩梦般的纠缠中。
好狠的银衣,好毒的银衣,萧慕白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