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冷夫人这话中微微带刺,也不好接口,笑了笑,欢喜过来扶我在东边的椅上就坐了。
不一会儿,有丫头替我捧上茶来,我轻抿着吃了几口,正寻思着要开口说话,她倒是先开口说上了。
“飞雪姑娘,前些日头亲家老爷出了这么大的事,到底是为何故?!我们冷家虽说是生意人家,但在朝中也有几门子亲戚在。若亲家老爷当真是冤枉的,你只管开口,我替你出个头。”
我心中只是冷笑,人都死了,没来由让她做这个人情。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低低回道:“爹爹不过一小小知县,不敢劳动夫人大驾。爹爹被斩,是因为他官印被盗。且那些小人利用这被盗的官印做出些非法勾当来,朝庭震怒,因而爹爹才……”
冷夫人“唔”了一声,饮了口茶水,淡淡道:“飞雪姑娘,你可有怨我冷家不让你姐姐回门奔丧?!”
我微微抬目,亦是淡淡道:“不敢,只是按理说,我家中出了这种大事,不要说姊姊这个做女儿的理应回家奔丧,便是姊夫这个做女婿的,也当来披麻带孝。”
冷夫人冷冷道:“你姊姊的这副模样你也看到了,半死不活的。而寒儿又将要当爹爹,我们冷家九代单传,红白两事,实不宜相撞,故此,我便没让他们去。飞雪姑娘要怪,得只管怪我。我也知道这事端得有些失礼,因此,巴巴的就派人来接姑娘过府,今后姑娘只管在这里长住下来,也好让我有机会向你陪罪。”
我亦冷冷道:“夫人不必客气,飞雪并无打算在此长住。飞雪是待选秀女,还有三个月便要入宫选秀,就算将来万一落选,我自问也有这个本事不依靠别人而在这京城生存下来。”说着语音一转,厉声问道:“倒是想请教夫人,我姊姊嫁进你们冷府之前,也是千娇百媚的一个美人儿,怎的一入你冷家,就会无端端坏了一双眼睛?!飞雪原不敢多问,但恐外人不知道的,会讹传府上对人狠毒虐待媳妇的。”
听我如此一说,冷夫人突然举目向我看来,眼光锐利,眼中精光四射。她深深看了我一眼,突尔笑了起来,说道:“同时姓夜,你果然和你姊姊大不相同。”她也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脸色一沉双手一拍,皱眉冷喝道:“带进来!!”
软帘一掀,只见有四个强壮婆子架了个上丫环来,我仔细一看,竟是昨儿个夜里那个冷眉冷眼的婉容,不由茫然向冷夫人望去,不知她其意如何。
冷夫人望了我一眼,嘴角突然泛起一丝勾人魂魄的媚笑,柔声道:“飞雪姑娘,我管教无方,昨儿个夜里,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竟是冲撞了姑娘。这丫头虽是我的心腹,亦从小在我身边长大,但是违抗我的意思,便会遭到如此下场。”
说着,向四个婆子冷冷横了一眼。那宛容已是骇得面无人色,婆子们手一松,便已瘫跪在倒,哀声求饶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声音宛转凄侧,闻之令人鼻酸。
我惊讶之极,不知这位冷夫人葫芦里到底想卖什么药,便已见那些几个婆子,从背后抽出一根手臂粗的藤鞭,劈头盖脸的向宛蓉的背上抽去。宛蓉痛得滚倒在地,惨呼哀啼,拼命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