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战士小猫说:“有点儿,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
颜鸽飞说:“这个时候正是睡觉的时候,白天打了一天的靶。我记得去年冬天,有一天晚上我去查岗,我们排有个新兵在哨位上站着站着就睡着了,第二天被罚了一百个俯卧撑,结果第二天晚上又在哨位上睡着了,第二天被罚了两百个俯卧撑,第三天晚上这个战士他自己就想了个办法,他最怕吃酸东西,他在jūn_rén服务社买了几颗酸梅糖,一犯困就吃一颗,一犯困就吃一颗,结果第三天晚上,真的就没在哨位上睡着过,更绝的是,他在哨位上睡着的时候,握枪的军姿还是相当的标准的。”
小战士小猫说:“我当新兵的时候,晚上也在哨位上睡着过,早上出早操迟到,被罚站军姿,站着军姿也能睡得特香,抬头挺胸的,身板挺得直直的,最后被我们连长给抓住,罚我在小篮球场蛙跳了五十圈。”
颜鸽飞说:“我上军校那会儿,晚上站岗也睡着过,不过那时候我们是两个战友一起站夜哨,轮着睡,嗬嗬。”
小战士笑了起来。
颜鸽飞的眼睛巡视了一下夜幕中死寂的营区,没发现什么异常。
小猫问:“颜副连长,恁想家想嫂子吗?听说嫂子来部队的第二天,恁就来集训地报到了?”
颜鸽飞说:“是啊,不想是假的,你小子想家了吧?”
安静了一会儿,小猫说:“我这段时间常常梦见家里人,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我今年也到期了,想复员回家了。”
颜鸽飞说:“是啊,哪个子女不想在父母膝下尽孝啊,现在征的兵里面独生子是越来越多,我们连有一半就都是独生子。”
小猫说:“我们连也是,我还经常做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我结婚了,可是总是找不见新娘子在哪?”
颜鸽飞哈哈大笑道:“新娘子肯定是专门藏起来让你找她的,她总得给你一点难度,考验考验你对她的真心。”
小猫说:“要是咱媳妇,藏哪去那也是咱媳妇,是不是啊颜副连长,躲也躲不掉。”
颜鸽飞又问他:“这会儿还困不困?”
小猫挺了挺背说:“灵醒多了颜副连长,恁这个办法还真是好,记得我以前在我们连站夜哨的时候,我们排长查哨的时候也陪我说一会儿话,我就不困了。”
颜鸽飞又看了看营区大院里与营区门外的荒山,低声说:“总感觉今晚哪里不对劲?”
小猫四下里看了看,说:“没什么不对劲的啊颜副连长,每天晚上都是这么安静,今天晚上这么冷,快下雪了吧?”
颜鸽飞收起警惕的眼神,看着他,问:“冷不冷?”
小猫说:“还行,这个地方冬天还不是最冷的,哈尔滨那里的冬天才叫个冷呢。”
颜鸽飞说:“北方屋子里都烧暖器,烧火炉,起码人在屋子里还暖和点,不像这儿,冬天也不好过,北方人来了咱这儿,一下还适应不了这气候。”
小猫说:“那可不是。”
他见颜鸽飞在想什么想得入神,便问:“颜副连长,恁在想什么呢?颜副连长?”
颜鸽飞说:“没有啊,没想什么。”
小猫又问:“颜副连长今年二十几岁?”
颜鸽飞说:“二十八,过了年,马上二十九岁。”
小猫说:“我二十二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