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淑从新汽车站接颜鸽飞出来,一直不忍心去瞧一眼那一片绿朦朦的影子,心里有一种此生只相见这最后一面的绝望。
这件事上,相反的,颜鸽飞却自信心满满的,预备拿出实战演习中在连长面前表决心时,请求给自己下达最艰巨的作战任务的坚定的毅志。
这回,他也孤自给自己立下了军令状。
况且他并不认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矛盾,爱情和亲情,在某种程度上都是感情上的事,爱情最后都要在年深日久中转化成为亲情的。
他是不知其中的难度,就义无反顾地先把脚淌了进去。
更何况颜鸽飞的职业本就注定他是分身无术,身心系于部队,顾不上家庭的,只得把家里家外都交给妻子梅淑来打理。可一个女人有多少精力?婆家娘家自己的小家都需要照顾得到,另外还要工作贴补家用,受苦的还是自己。
梅淑试探地问姐姐梅瑰时,梅瑰不止一回地说梅淑,又一条一条举例子,最后得出结论来:女人选择一个优越安稳的生活才是上上策。
车快走到村口的时候,赤金的光珠才红孔雀一般打开了屏,赤烈的金针扎醒了梅淑忧愁的南柯一梦。
不知已过去多长时间,山雾正化作一层轻薄地沥青的白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