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就是他的心脏了。
如此近地听着它的每一下搏动,恋恋不舍地,小心翼翼地,痴了似地,将属于一个人的唯一的这频率铭记在心。
万一有万一呢?
梅淑想到这里,像与案板上的一把葱对峙,这面下刀子一截子一截子的切,那面眼泪大股大股辣出眼眶子来。
结婚,终究是避不掉的事,到底还得解决问题。是选择妥协,还是选择自己的选择,尽力说服家人?
在梅淑,两者一样难于上青天。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千千万万是该体恤父母和长姐的感受的,得到他们的应允和祝福,远嫁他乡才可以嫁得稍微安点心。以后只有尽量创造条件,尽到自己的对父母及姊妹的一份心力。这一点上,梅淑始终压在心头。当然这还是远远不够的,父母恩,姊妹情,永生难以相偿。只有尽极更极,不是空口白话。
毕竟嫁到哪里去都是血浓于水,都是女儿,都是姊妹,骨肉相连着难道千山万水就能轻易割断?
母亲却说了,远嫁之女即便是有心有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啊,事情又怎会照着人所想去展开?万一你在外生活过得困难,就是自己也顾不过来,到时还不得靠家里接济?问题是那时我们也老了,无能力了,一分一毛钱赚不到手了,你姐还得顾家,谁接济你?所以选择这一步得特别慎重,得方方面面思虑周到。女人一旦走出了步子,悔了,再想抽回来就难了,多少世俗的冷眼盯着,血红嘴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