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的生活里,被顾南溪浸占得满满当当时,突然某一天的消失,让他顿时失去生存下去的能力。
他仿佛被砍去双脚的鸟,只得不住的痛苦飞翔,无头苍蝇似的到处寻找。
他的盲目、失措、等待,全数交给那段苍白的五年。
五年,他将自己变成莲城里最具豪情、权势、金钱的言氏决裁人,站在最高最闪亮的地方,独自享受高处不胜寒的冷清。
他的人生,缺失了五年。
失而复得,是什么心情?
他用不光彩的手段,换取这份表面的“心安”。
他已经被生活逼仄到低贱卑微,无法再愿意去尝试失去的滋味。
固执的将顾南溪困顿在自己的世界,扼杀她的一切不甘心。
只有捆绑在身边,他才与机会去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
“顾南溪,你骗我!”冷诀打来电话时,顾南溪正俯在写字台前,拿着画笔完善手绘本里的设计。
顾南溪放下笔,眉心微蹙,不以为意的说道:“今天你又是在抽什么风?你又不值钱,骗你干嘛?”
冷诀恶狠狠的对着电话吼道:“顾南溪,别跟我装蒜!李晨光什么都告诉我了!”
顾南溪暗叫不妙,看着陆西顾转送给自己的玻璃糖罐,尽量放低语气,半开玩笑,“唉,亏我今天还为了报答他,成人之美的甘做信使,转眼就向你告状。以怨报德,好痛心!”
“别想给我转移话题!”冷诀却不吃这一套,立刻将她看破,声音冷冷的说:“我问你,你什么开始出现手抖的?离开美国前,你又是怎么向我保证的?”
没想到冷诀这般执拗,揪着问题不放。在顾南溪看来的小事,被无限放大,多少有些无奈。她仍旧不当回事,笑着打趣道:“喂,我告诉你,少听医生的话,特别是晨光哥,他最喜欢小题大做。”
冷诀懒得再与她浪费唇舌,带着命令的口气吼道:“别和我打哈哈,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立刻回美国,或者立刻去李晨光那里报到!”
顾南溪被他吼得有些耳鸣,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的说:“如果我两个都不选,你能耐我何?天高皇帝远,我有我的自由。”
冷诀在那头冷冷一笑,“顾南溪,我看你才出去个把月,智商不见提高,胆子倒是肥了不少。你倒是可以挑战看看,我能不能分分钟飞过来逮住你。”
顾南溪听后,不满的撇嘴,语气却突然低落的说:“何必再做这些无用功,johnson早就说过,好不了。我都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什么叫好不了!”冷诀立刻打断她,冷静的宽慰到:“还有百分之十的机会,只要你配合治疗,肯定会有成效。”
面前的手绘纸上,那座还未完成的几何晶体,黑色的铅笔勾勒出挺拔淡漠的轮廓,矗立在苍茫高格里,顾南溪长长的吐了口气,闭着眼睛,声音很轻:“其实好与不好又能怎样……”她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悲伤,“等我完成莲城的事,对于建筑设计我就再无可留恋。我也会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她的话音刚落,房间的门被人大力推开,“砰”的一声。顾南溪被吓得愣住,手机滑下去,砸在脚背上,突然的疼痛让她惊醒,抬起头脸色不佳的看着门口的人。
盛世黑着脸冲过来,顺手将顾南溪提起来,咬牙切齿地说:“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顾南溪,你到现在还想着逃?”
顾南溪不确定他听到了多少,心里变得慌乱起来,心脏处狂乱的跳,被他擒住的领口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努力的挣扎一番,气闷地吼:“你给我放手!”
“放手?纵容你的离开,开始新的生活?”盛世低吼,视线不经意的瞥见那个玻璃的糖果罐,里面花花绿绿的糖果像利刺般刺痛眼睛。路途中对她所有的宽佑,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突然感觉自己像个活脱脱的傻子,拼命找理由为她圆谎,自我安慰,她与李晨光并无关系。
没想到,刚才到门口,竟然听到她与别人轻声软语的打电话,说要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
活。莲城对于她,甚至再无可恋!
等候的五年光阴,就像是一场愚蠢之极的笑话。
他是生活中让人耻笑的傻子,以为只要等到她回来,人生就是圆满,却没想到,她甚至连真心都未曾有。
盛世的绝望带着浓浓的悲伤,冲着她吼说:“顾南溪,你做梦!”他拿起桌上的糖果罐语气恶狠狠的说:“你与李晨光拿点事,足够让他死无全尸!”
李晨光!?
顾南溪双眼愤怒的直视他,语气不满地吼道:“你居然调查我?你这混蛋!”
“调查?”盛世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冷着嗓子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顾南溪,如果你安守本分,我何须为你这般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