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公子,一个是礼部尚书之子;一个是兵部侍郎的外甥,此人才随着侍郎家眷入京,不知天高地厚,就与叶天赐打了一架。
萧珏会意,立刻朱批将奏折发还刑部,道是“此事舆论极坏,为正世风,需要严格处理。不得有任何偏失。”
洛迟砚见萧珏明白其中关窍,微微一笑。
只是还有一点,这件事情能借来用用自然是好,却未免太巧了些。
吏部尚书之子好男风之事早已是尽人皆知,只不过面无人敢当面说起罢了,可如今怎么闹出之后,竟闹得街头巷尾俱在谈论。
他叫来清风明月,命道:“你们速去查一查。这叶公子去南风馆,是时不时去呢,还是随性而为。服侍他的人是固定几个,还是随意选择。再有,近日来他有什么其他举动,又有哪些人与他有牵扯,一一都细细查清楚了。你们私下查,不要惊动官府或者妨碍他们行事。”
“是。”二人应下。
洛迟砚很快得到消息。叶天赐那一日是早就定好了要去南风馆,却因为他要点的人病了,便换了一个。不成想后来无意间得知他先点的那人并未生病,却是嫌他赏钱给少了,因而侍奉别人去了。他一时恼怒,便去大闹。那兵部侍郎的外甥撒钱散漫,就是不想在京城丢了面子,也是喝多了些,哪里肯退让,两人打了起来。也不知怎么火就烧起来了,混乱之中救火也不及时,半边楼都塌了。
火势蔓延极快,好在南风馆后面是一片园林,两边歌坊的见着火起人也早跑光了,只因踩踏伤亡数人。
“这么说就是偶然?”洛迟砚偏偏不信。
清风道:“杜府尹已清查了南风馆。按例查封,馆主也入监。那些买进去的少年yòu_nǚ,便重新交给人牙子买卖。其中有一个,听说是叶公子一早看中了,只因惧怕家中夫人,便逼着南风馆出面去买了回来调.教。这次南风馆发卖,这个少年就是头一拨里被人买走的。”
“这个少年什么来历?”
明月见清风说了半天,忙抢着道:“这个少年原是越地一家店铺的奴隶,但其实却是五年前,逃难来此的姐弟两个,姐姐为了给弟弟医病,代替入宫做了宫女。哪知这家人把他给卖了。”
“一个宫女?”
“是,这宫女是长公主身边的红氤。”
洛迟砚眸光瞬时锐利起来。
这件事情,还真是巧了!叶公子乃是张家的亲信,而那个被买走的少年竟然是萧重岚身边宫女红氤的弟弟。这红氤,明里是太后从身边调配给萧重岚,实则是红氤自己投靠萧重岚。
萧重岚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若与她相关,她如何能做到如此地步?
洛迟砚眼神一闪:“那少年被何人买走?”
“这……只听那负责买卖的衙役说是一个走南闯北的越商。具体详情还不知道。”
“去查清楚!”
萧重岚接到消息,说是洛迟砚派人正在查红氤弟弟的事。
她心里一惊,将手中修剪好的花枝插入瓶中。
放下剪子,她心里烦躁,怎么这洛迟砚如阴魂不散,什么事情都会有他插手?
她思来想去,那洛迟砚不是善罢甘休的,如今最要紧的是,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底细。
“红氤的弟弟已经被我们的人接走了?”
“还在客商手中。”青梅应道。
“立刻告诉他们,计划有变。”萧重岚说着,想了一想,又道,“立刻让红氤来见我。”
洛迟砚正与萧珏再商议吏部任选的替换。
这一次事件闹得满城风雨,御史们甚至将此事与忠孝之道联系在了一起。道是先帝尸骨未寒,竟有人耽于yín乐,更有荒诞不经之举,这等人家风败坏,不忠不孝,如何堪为大任。
“这吏部尚书,叶同江是做不下去了。”洛迟砚微微冷笑。
叶同江也是先帝时老臣,圆滑世故,与张家有关系紧密,轻易不好动他。可现在有这件事作伐,加上萧珏也摆明了态度,所谓墙倒众人推,不仅御史那里多了弹劾他的折子,还有其他官员揭露他罪状的奏章,加起来一尺多高。
萧珏也很高兴。他继位以来,朝臣见他年幼势孤,而张家势力稳固,多持观望之态。凡是正直忠心之臣,多被打压或排挤出京。现在却借着这件事,吏部那一块铁板松动起来。
“陛下,华阳长公主为陛下送点心来了。”韩德宝在门外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