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镇长,你那里还有其他镇干部吗?”路一鸣问。
“除了我,农技站的副站长肖大庆也在。”张德柱回答道。
“立即传达我的命令,除了党员,干部,派出所干警,民兵,留下外,立即组织全镇的老人,孩子,妇女撤离,越快越好,以防万一!”路一鸣吩咐完了之后直接挂断电话。
糟糕,要出大事了。
路一鸣从未慌乱过,可这次,事关整个镇百姓的生命生死,面对这种突发事件,路一鸣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可是,他必须要镇定,作为一镇之上,这个时候,决不能乱了手脚,必须冷静,冷静。
路一鸣车开的很快,本来要三十多分钟的返回车程,路一鸣最后开了十多分钟就开到了,直接把车停在了粮库的门口,隔得老远就看到了火光冲天。而张德柱正亲自组织民兵干警以及全镇的干部,党员灭火,现场混乱,人声嘈杂,甚至几个党员干部连鞋子都跑丢了,端着水盆往上冲。
一见面,张德柱就黑着脏兮兮的脸跑来道:“群众正在朝小梁山上转移,请镇长放心。”
“火势情况怎么样?”路一鸣刚到,对情况不是很明确。
张德柱焦急地说道:“陈镇长你看,仓库是从东边开始燃烧的,眼下光靠我们人工救火已经来不及了,在仓库北面堆放着烟花炮竹,全部用麻袋盖着,另外,火势越来越大,情况太危险了。”
“消防车怎么还没到?”路一鸣问道。即便是池州县的消防中队还有段路程,可在闸北镇驻扎着一个消防小队,只能靠他们出动力量灭火。
“我一直在打电话催,请求闸北消防小队出动,从他们那里赶过来要三十多分钟,等他们过来,肯定来不及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些炮竹,实在不行……”张德柱说了一半,暗示路一鸣,实在不行必须凭天由命了。
假如爆炸财产损失,大不了和陈镇长被就地免职。若是出了人命,恐怕第一个坐牢的就是路一鸣,其次就是他张德柱。
路一鸣望着眼前的火势,皱眉道:“你做的对,不过,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决不能让烟花爆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张镇长,立即集合全体同志,越快越好,。”张德柱不知道路一鸣要干什么,虽然火势蔓延到几十吨的爆竹还有一小段距离,不过,随着温度增加,随时都有可能爆炸,若是不及时撤离,那可真是要命的事。
张德柱一声大喊,让所有党员干部干警民兵都集中起来,大约三十来个人。路一鸣走上前,扫了一眼然后高声道:“同志们,时间来不及了,我就说几句,大家都知道,仓库里放着易燃易爆物品,一旦爆炸,整个六安镇就没了。眼下,消防队还没有赶过来,我们必须要阻止烟花爆竹。现在,我以六安镇镇委书记镇长名义宣布,即刻组建敢死队,我路一鸣亲自负责当敢死队队长,我们冲进去,用冷水洇湿火药,为消防队赢得时间。参加敢死队队的同志站到我身后。”
此刻,路一鸣的喉咙都是沙哑的。因为他清楚,这是一次及其冒险的举动,若是爆炸,敢死队一个也活不了,连一个全尸也留不下,可现在估计不了生死,路一鸣要保住六安镇,不想让六安镇陷入一片火海,若是那般,他将是六安镇的罪人。
听完路一鸣的话,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这些人,有的年纪轻轻,豆蔻年华,连老婆还没娶。有的拖家带口,一家子的顶梁柱,有的心里害怕,面对死亡,本能的恐惧……
“我去。”
“我也去!”
……
没有多余的语言,十二个人站在了路一鸣的身后,他们的脸是黑的,心却是红的,面对这场灾难,他们愿意跟着路一鸣上刀山下油锅。张德柱咽了口唾沫,本想朝路一鸣走一步,可一想起老婆孩,怎么也挪不动。
这个时候,他作为副镇长,怎么能选择贪生怕死呢?连镇长都亲自上了,他难道选择懦弱的退缩?
张德柱清楚路一鸣的计划,他们要拎着水桶往火坑里冲,再把冷水洒在仓库里的烟花爆竹,使其拖延爆炸,这就是跟死神在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