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伦敦常大雾,我思来想去,觉得那里不适合我。”
席谨衍挑了眉,轻笑,笑里意味深长,“令堂怎么舍得你回来?”
“我母亲近年来身体不好,我们去了伦敦以后,她看我整日愁眉苦脸,有些事,便也不那么执着,她说,她希望她的儿子快乐幸福。”
这话听在席谨衍耳朵里,没觉着感动,倒是觉着有些愚弄,他抿了一口茶水,淡声反问:“宋先生为何在伦敦愁眉苦脸?难道国内有医治宋先生心情不佳的法子?”
他的言语里,分不清是何情绪,宋倾城抿了抿唇,回道:“席先生有所不知,南山有株灵芝,原本被我看中用来医治,可是席先生猜猜结果怎么样了?”
席谨衍倒也听的有意思,眯眼猜想:“被别人摘走了?”
“不错,我到晚了一步,那人不仅将我钟爱的灵芝摘走,还威胁我。”
“既是已经摘走,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回来亦是于事无补。
宋倾城笑出声,“席先生此言差矣,那灵芝有灵性,我能感觉到,她还想着我,摘走她的人,并非她的良人。”
席谨衍微微挑眉看着面前的宋倾城,手里不紧不慢的在为自己斟着茶水,他的唇边甚至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声音平静无澜:“宋先生,你不是灵芝,怎么就断言那株灵芝对你还有情?你可知,那人将她摘走以后,****夜夜与她相处,悉心照料,她早就移情别恋。”
“是么?若无情,那怎么还会在我离开以后,一遍遍的给我打电话?”
席谨衍朗声笑出,唇角笑意放大,眼底都是讥诮,“宋先生大白天的说什么傻话?灵芝罢了,再有灵性,怎会打电话?”
席谨衍蜷着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敲,笑,笑的耐人寻味,却是生出一丝丝寒意出来,“宋先生这次回来如果是为了取灵芝的,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宋倾城桌子底下的手,攥得紧紧,指节青白,他目光寒意凛凛,“如果我说,我一定要呢?”
他呵了一声,倒是一点也不觉得面前的宋倾城是自己的对手,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好笑的看着宋倾城,“白纸黑字,她是我的妻子,这可是法制社会,宋先生还想知法犯法抢人老婆?”
这番话,从席谨衍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样可笑呢?法?
“那请问,席先生逼我离开陆夏,又逼陆夏嫁给你,这是否合法合理呢?”
终是摊开,始终要说明白。
席谨衍摇了摇头,似是叹息,“我只是将利害关系摆在你眼前,让你自己权衡,从头到尾,我没有逼过你一丝半点,宋先生,自己的问题,还是别赖在别人身上的好。”
寥寥数语,将宋倾城击的节节败退,没错,席谨衍是没逼他,他只是居高临下的告诉他……离开陆夏,宋家方可保住家业。去国外,无论是哪里,保证为宋家重振家业,唯独国内,不可以。
宋倾城怔愣在一边,席谨衍又淡淡开腔:“看来这协议也算作废了,宋先生既然不顾宋氏的死活,那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和他斗,宋倾城太嫩。
“我不会放弃陆夏,席谨衍,这一次回来,哪怕倾家荡产,我也会要回陆夏。”
席谨衍抿了抿薄唇,“宋倾城,你知道你在我眼里像什么吗?”
他哼了一声,起身,要走的样子,却顿住,微微侧头,居高临下的姿态,“像蛇,反咬农夫一口的蛇。总说我太狠,瞧,你不也是逼急了就跳墙放狠话?”
“席谨衍你对陆夏如果真的是喜欢,是爱,我愿意无条件退出,但是,你对陆夏是爱吗?08年的时候,你在哪里?如果不是我,陆夏这个时候还不一定能活着站在你眼前!一次又一次,是我救了她!”
席谨衍淡薄的面色,终是被惹怒,泛起怒意,眉眼里全是冷冽,“你闭嘴。”
“闭嘴?06年的时候,你知道夏夏为什么会去画展吗?只不过你说了一句喜欢梵高的向日葵,她……”
“我叫你闭嘴!”
砰一声,席谨衍转身就将茶室里的茶几踢翻,哗啦啦的响,茶具落在地上,碎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