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乡看了他一眼,“你莫非知道这是何物?”青年下意识点头又摇头,又想起两人仍旧对立,便又冷起脸。
慕南乡抚摸剑身,这把剑通体乌黑油亮,敲击剑身,发出沉重的声音,绝非铁剑,她持剑挥向一旁,竟将一块巨石削开,不禁暗自称奇。
那青年更是面露惊色,刚才那一剑,他察觉那人丝毫未用内力,只是随手一挥便有如此威力,忍不住道,“这是铁檀!”
慕南乡扭头看向他,“你倒有些见识。”
铁檀在两百年前,只生长在西南一带,当时便贵重一时,而后那一带遭岩浆吞没,铁檀一脉自此绝种,因这铁檀木三百年往后,越是年岁久越是坚硬,即便在当年,所存上等铁檀并不多,而慕南乡所持的剑虽出自铁檀,却又非一般铁木,而是深埋地下上百年形成的阴沉沙,坚硬无比,再重再利的箭弩都无法将其穿透。
“乔家人用不了这把剑,”她将剑重新裹住,“徒有利器,也不过是惹更多人觐欲,乔家为此付出的代价还不够么。”
那青年听她字字道来,越来越心惊,乔家因被江湖传言,怀有重宝,已与月余前遭人灭门,而他正是身怀乔家家主重托,护送这把剑至关外,这人既然知道这剑就是乔家所谓的重宝,那么别的又知道多少?
慕南乡见他神色变化飞快,显然心中别有计量。“作为交换,”她手上多出一块琉璃锦鲤,“如若当真遇着要紧的事无法解决,可持此物去阳州城祝家去寻祝家夫人,切记见着她再出示信物。”
她见青年人仍旧盯着铁木剑,便悠悠说道,“若人都护不住,要这剑有何意义。”也不再理会他便闪身离去。
那青年还要待追他,转念又想起他方才的话来,初听时只当做他出言威胁自己的命,但现在一想,又是一阵害怕,莫非他已经知道......又忍不住安慰自己,或许他当真是威胁自己罢了,他看着手中的琉璃锦鲤叹了口气,终究负了朋友之托,希望那人不再插手此事,自己留的一条命以后便拼死保住乔庄主的后人吧。
慕南乡悄然回了客栈,刚掩上窗户,就看见文水心靠在床边打着哈欠,见着她回来,先是警惕地低声问了句,“谁。”还未待慕南乡回应,便又唤了声,“阿姐?”
慕南乡走到床边摘下蒙面布,摸了摸她脑袋,“怎么醒了。”
文水心想说,你的胳膊一抽走我就醒了睡不着啦,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对味,咽了下去,“起夜的时候,就见不着你,自然有些担心你。”
慕南乡解了衣裳,有摸到床边,文水心醒来时就靠在了床外边,此时见她靠近,便兜着小顾一块往里面挪了挪,空出位置出来,慕南乡上了床,因在外呆的久了,周身寒气,便离她远了些。
文水心见状皱起眉头,“你这样,睡着了翻个身都要滚到地上了。”
慕南乡回头笑了笑,“我身上凉得很,怕冻着你。”
却见她撇了撇嘴,伸出手臂缠在自己腰上,微微一使劲将自己往她怀里拐了过去。
“快睡吧,我都困死了。”文水心打了个哈欠,将脑门抵在她后颈,闭上眼睛,她身上的温度很快传递到了怀里人身上,鼻翼里是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清香,她鬼使神差的将鼻子凑到她脖颈间轻轻的磨蹭了一下,而后就感觉到怀里的人缩了缩脖子。
“痒着你啦。”她问,呼出的热气更让那人在她怀中轻颤了下。
慕南乡伸手轻轻将她的胳膊拨开,翻身平躺着,这让她怀里瞬间空出一片,灌进一股冷气,她便也平躺着,困意袭来,渐渐进入梦乡。
慕南乡睁开眼睛,侧头看向熟睡的人,伸手轻轻落在她眉眼,看她鼻翼随着呼吸微动,煞是可爱,又看向她的嘴唇,想象着仿佛石榴般的唇色,娇嫩可人。
慕南乡倾身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地拂过,喃喃说,“快些长大!”
文水心这一夜睡得香甜,睁开眼睛时,天蒙蒙亮,怀里依旧是那人,她笑着撑起身身子,勾着脑袋去看背对着她的人,不过是稍微动了一下,那人便醒了。
“早啊,阿姐。”
慕南乡半睁着眼睛定了定神,“早!”
文水心从她身上翻下床,走到桌边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一瞥眼,瞧见桌上散放的夜行衣下遮着个物什,她撩开衣服,看见那把剑,“这是你昨晚上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