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唤封儿的人轻轻哼了一声,继而缓缓抬起头来,容颜映照在慕南乡明眸中,尖俏的面容,一双丹凤眼,上薄下略显厚的唇紧紧抿着,一头青丝散在肩头,撩拨着慕南乡的脖颈,“在我眼中,只你要紧。”
池封纤摩挲着她有些发白的唇,淡笑道,“文葱儿的女儿貌相如何。”
慕南乡伤口为逆刃所伤,面上细细一道伤口,内里实则是血肉翻横,即使止了血,稍有不慎牵动肌理,依旧疼痛难耐。
忍着伤痛,唇口开合,“姑娘自然同文姨肖像。”
池封纤伸手在她伤口处扫过,一根金针扎在伤处,微微皱起眉头,“真不知那家孩子用得这般阴毒的兵器。”
抬眼看向慕南乡道,“是么。”池封纤低头沉吟半晌,摇了摇头,“不知道同那人又有几分相似。”
慕南乡闭合着眼睛,呼吸渐渐平稳,那药膏本就添了安神的草药。
池封纤在她身侧重新躺下,举手替她理顺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柔柔的抚摸因失了血气而略显苍白的面颊,怜惜的亲吻在她嘴角,喃喃道,“睡吧,宝贝,该来的你我也挡不住。”
文水心迷迷糊糊中似乎觉得周身置于一潭清冽的湖水中,水流顺着肌肤缓缓流动,冰凉的流水透过身体每一寸,扎进毛孔中,刺激着肌骨,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无法挪动眼皮半毫,似乎有东西在身体上游走,虽然觉得很怪异,但也不觉难受,愈发想睁开眼睛瞧一瞧到底身在何处,到底身上的触感出自哪里。
寒冰之室,滴答滴答的水滴声敲击着地上凸峋的青石,四面黑玉墙壁,透着森寒,从壁上沁出的水珠顺着光滑的石壁流淌下来,汇集在深处一方凹下的玉棺之中。
湖奺拔下瓶塞,将瓷瓶中德药水泼洒在玉棺中,伸出玉手撩动表面平静的凉水,触摸到水中冰凉刺骨的肌肤,竟有种迷恋,从第一次触摸到如今,心间的悸动愈来愈显见,湖奺微微一笑。
从那日将她带回,族里的人一阵骚动,大长老举着手杖,阴冷的眼中透出危险的气息,这种气息正是对着依然昏死的文水心。
原本是要血祭,大长老同四长老五长老皆如此主张,族长深深得看着睡梦中毫无知觉,纯洁如纸的女孩,重重叹了口气,怀璧其罪,何况若是知道璧为何物,取下焚烧也就罢了,却偏偏不知在哪里,只有将璧之根源毁去。
二长老是个女人,苍白的面孔没有一丝血色,一头白发下却是一张年轻的容颜,此时压抑的气氛中,却微合着眼睛,不置一词,湖奺怀中抱着柔软的身子坐在座上,轻柔一笑,“冰封了吧。”
几个长老齐齐看向她,大长老低下头似乎在思考这般行事是否有差池,二长老开启眼眸,淡淡看向对面的湖奺,再次合上眼睛,族长点点头,“再造杀戮,恐怕真要自毁根基,唉,只是文家的血脉早该绝了,何苦再留下天命。”
湖奺淡然而笑,站起身将文水心笼在怀里,“若非当年做绝,文家确实该毁于那一代,我族终究是心急,却惹下如此重杀孽,根基早在那人死亡之后便动摇了,这非是天命,却是自作孽。”
大长老伸出手杖拦下湖奺,湖奺冷冷得哼了一声,大长老收回手杖道,“当年妖女也被冰封,却以自身孽火焚尽冰雪而出,这女子虽属阴,却难保不会破冰而出,这叫我如何放心。”
湖奺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骨牌上不是有诫言,既然能够破冰便是命不该绝之人,若杀之,将置我族何地。”
大长老被这番话堵得一时无语,四长老皱眉道,“杀之逆天,放之惹人觊觎,我族始终不得安生。”
湖奺哈哈一笑,“既然人在我手中,定然不叫世人的贪婪夺了我族根元,若是有一天,这秘密重现于世,便叫我亲手解决了她,绝不累了族人。”湖奺两指朝天,目光扫向他。
四长老五长老微微舒了口气,向大长老望了一眼,三人郑重得点了点头。
二长老冷冷哼了一声,轻蔑的语气溢于口,使得三人有些心中尴尬,如此逼得湖奺将杀孽背在自己身上,到底理亏,只是心中暗暗奇怪,到底为何,让湖奺为她担下如此誓言,虽知道她好女色,但手中女子太过稚嫩,何况相识日短。
纵使疑惑,但终究是解了难题,三人心下松了松。流光逝水,三年尘封,当冰晶渐渐融化,文水心娇美的身子浸在寒水中,湖奺触碰到到她那副充满弹力的肌肤时,明明是存在着冰水之中的手指,却灼灼发热,湖奺倏然一笑,当年初见慢慢在她身下种下冰蛊,再到□□发作,得以尘封在冰晶之中三年而维持生命,原本,就不打算让她死。
有何杀她得理由呢?仅仅为了那虚无的天鉴?
相处的那些日子,湖奺在她身上试过百种方法,却从未发现任何天鉴的痕迹,或许,这个被世人追逐的东西早已随着文葱儿和那人的消逝而消失了呢,也说不定。
湖奺抚摸着她光滑充满弹性的身子,笑了笑,这样一个女孩,怎么能够那般平白无故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