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水中透出清凉的双眸,湖奺呵呵一笑,托起那具白玉一般的身子,笼在怀中,水,沾湿衣袖衣衫。
怀中的女子睁着眼睛迷茫的望着湖奺的笑颜,“湖奺!”略微带一点疑惑。
“当真是醒了!”湖奺将文水心平放在石床之上,为她垫上玉枕,“你可知你这一睡,今夕何年。”
文水心犹自沉浸在混沌中,似乎并未听见她的话语。
一双手抚在她洁白的面颊上,湖奺欺近身子,在她嘴角上落下轻柔的吻,换来她诧异的目光。
“在想什么!”
文水心对上那双如湖水一般叫人沉醉的眸子,微微有些发怔,“你说什么。”
湖奺笑了笑,解下衣襟上的缎带,轻轻一扯,将身上轻纱扯下,漫天的碧色在文水心眼前扫过,飘落在她光洁的身上。
薄薄的青纱掩住她娇柔有致的身躯,文水心抬手将纱衣轻轻向她脖颈处提了提,如此,却将笔直纤长的双腿显露出来,“这里是何处。”
湖奺从腰间摸出小壶,拨开瓶盖,文水心观其动作,微微皱眉,湖奺漫不经心的晃动手中的壶,紧紧锁住她得目光,却乘其忘神之时,扶起她脖颈,将瓶口送到她唇边,唇齿同瓷磕碰的声音之后,齿间满溢酒香。
湖奺咯咯笑出声,看着仍旧不胜酒力的女子,畅然而笑。
文水心带着些薄怒,坐起身,推开她得手臂,但见她调笑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文水心脸有些微红的撇过去,伸手极快的取回滑落的青纱缠绕在不着一物的身体。
湖奺仰头灌下一口清酒,嘴角染上一丝笑意,将空置的酒壶丢进水中,但见白影一晃,石床之上空余一人。
文水心抱着膝盖打量所处环境,三面石壁,一面露出斑斑亮光,空旷陌生的地方,随着一阵酒香飘来,文水心仰起头看向往复而来,满脸笑意的湖奺。
湖奺手中托着叠放齐整的衣衫,“穿上。”
文水心举着光滑的手臂从她手中接过,散开,长裙垂在地上,文水心仔细瞧了瞧,自语道,“大了些。”
湖奺扯过长裙一角笑道,“怎不想想你如今身量。”
文水心有些疑惑不解,不过一场梦而已,身量也能似雨后春笋?
湖奺淡笑着看她将衣衫一件一件套在身上,观察她越发惊讶的神情,大笑起来,“棺中贪晌,不知年月,你这一觉睡了三年,满足否?”
将文水心变幻莫测的神态尽收眼中,湖奺笑的更加痴狂。“穆穆...”笑声顿住,湖奺斜眼向她望去,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我倒是真想去见识见识,到底是何女子,让你如此恋恋不忘。”
文水心嚅动嘴唇,“你带我去找她?”
湖奺嘴角挑起,却全然没有笑意,“时过境迁,只怕你早已是一厢情愿。”
文水心有些不明白,迷惑的望向她,湖奺的面容还是三年前的模样,三年,文水心垂下头,手抚上自己的面孔。
一面铜镜适时的摆放在眼前,映射出她得面孔,依旧薄薄的唇,却越发的温润,眼波流转,道不尽的风情,俏挺的鼻梁,似乎并未有何变化,然而,实在是变了,三年前的稚嫩,退去六分,脸蛋长开许多。
湖奺立在她身旁,笑着道,“有美人兮,扰吾心神,寤寐难耐。”
文水心依旧好似活在梦中,从洞中走出来的那一霎那,刺眼的阳光照进她得眼眸,宽大的衣袖遮在眼前,知道是湖奺,文水心微微低了低头。
湖奺待她适应了些许方才慢慢放下袖子,手却自然而然的搭在她瘦削的肩上,“你该补些吃食。”
文水心捋了捋发,也不知是否心里作祟,腹中竟当真随着湖奺话音的落下而发出“咕嘟”一声响音。
不期然的听见耳边的闷笑,文水心有些面红,“这是哪里。”
湖奺在她面容上留恋片刻便偏过脸去扫视了一下四周,揉了揉俏挺的鼻子,吸了口气,“回燕谷。”
马上行走了近半月的路程,文水心泡在浴桶中,将后脑搁在边缘上,闭上眼睛,颇为享受的扬起嘴角。
湖奺似乎很喜欢那种夜宿荒野的调子,文水心与她呆了数日想到这样一个答案,湖奺在出谷之时同她道出了三年前自己身中梦蛊的事,文水心懵懵懂懂的点了两下头,思考了片刻,虽未想出为何中了那劳什子的蛊毒,倒也有些后悔当初从湖奺手中逃窜出来,或许在她跟前,即使被她戏耍着,也比沉睡了三年好些。
三年,文水心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也有十六了吧,不知道还记得自己否,心头突然有些堵着难受,说不出缘由的烦闷。
文水心摸着胸口安慰自己,湖奺说再走上月余便可到阳洲,心跳的有些急促,摸出胸口处那块黑石,托在手心里,浸在水中,匆匆岁月,去别经年,故人是否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