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家的仔细品味话中含意,转转眼珠子,给大太太出主意,“要不老奴多带几个机灵些的丫鬟过去,让六姑娘自个儿挑拣。”自己挑的人,今后有个万一,可就再也怪不到谁头上了。
大太太就用赞赏的眼光看着赵德家的,“你这法子好。那你就去乐平家的那里挑几个人带过去罢。”
乐平家的是大太太陪房,管着府中进人的事项,但府里头也不独她手上有新进府调教过的奴才。大太太这样说分明是有打算的。赵德家的心中有数,点头哈腰领命而去。
等人一走,大太太面色陡变,气的把手里端着的茶盅摔个粉碎。
“好一个六姑娘,竟把我也瞒了过去。冬儿这个贱蹄子也是没用的,还说六姑娘忠厚老实。她老实,能算计我的清燕把她带去松鹤斋,能说的老爷子答应请个野郎中回来,还能事先下个套,逼得老太太一时半会儿都拿她没法子”大太太气的胸口不停起伏。
珍珠忙重新端了茶上来给大太太吃,软声道:“太太别生气,冬儿没办好您交代的差事已是罚了。不过这回六姑娘在您面前露了马脚,以后想拿捏她就容易多了。不过一个几岁的小姑娘,还能翻出您的掌心不成。”
吃口茶,大太太怒气渐平,人也冷静许多,坐到榻上摆摆手道:“你别小瞧这丫头,只看她能说服老太爷就绝对是有本事的。别忘了,我可还先趁着请安的时候在老太爷面前吹了风。”
一说到这个,大太太就恨得咬牙,她为了不让三房请回来真正能治病的神医,是费了多大的功夫,眼见三房父子两个就要被磨死了。
偏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老道士,还不是假道士真骗子。她早已打听过,这道士是真有本事的人。怕三房听到消息要去请,辛辛苦苦一早上去请安就有意无意在老太爷面前说了几句,还说府城里好几家官太太都说这是个骗子,本想着老太爷一贯跟着当官的学,听这话认定是骗子就不会去请了。老太太面前再把陆氏堵回去,再是神医,请不来看病,也是屁用没有。谁知道算来算去,竟算漏了一个六岁的云清歌不仅让她说动了老太爷,还害的清燕也……
蹭蹭的心火又冒了出来,大太太猛喝一口茶才道:“好在那丫头终究年纪小,不过在老太爷面前露一回脸就以为有人撑腰了,这么大喇喇把我的人撵回来。哼,她给我送一个人回来,我就再给她送十个人过去。我就不信,她还能回回把缀锦院上上下下都拢严实,就是她不露马脚,她那个娘迟早也得烧起来。”就冷着脸道:“你给我吩咐缀锦院剩下那几个盯仔细了,一定要抓住那丫头的痛脚。至于缀锦院旁的人,先放一放也无妨。”
珍珠闻言踟蹰道:“您不是说先盯着六少爷。”
“那个病秧子,大夫还没请进来呢,能不能医好还不知道。要是医不好,他也就是几个月的事。要是真有法子,治好也不能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还是先收拾那死丫头要紧,否则她再拿清燕做筏子,让老太爷和老太太对清燕寒心,可就因小失大了。”一说到云清燕,大太太只觉得头痛,“清燕还没去给老太太认错。”
“姑娘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哭呢。”
大太太不由扶额,“这个不争气的,都是我把她宠坏了,怎能去跟老太太说那样的话。这会儿我也没空管她,你去告诉她乳娘,无论如何把她哄好了,用夕食前一定要给老太太认错。”
回回都说把四姑娘宠坏了,回头不还是一样的宠惯。只怕要是哄不好四姑娘去认错,下头的人就又全都要丢半条命。人人都说伺候四姑娘穿得好吃得好,平时赏的也多,谁又知道命丢的也快。只不过太太怕影响四姑娘名声,只是把人弄得半死不活,看不出伤罢了。
珍珠在心里嘀咕了半晌,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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