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绝他,早已死了吧...”,这句话从佚慈嘴里说出来时,踏古瞧见,闻凤似呆了,随之眼里有星火在逐渐的坍塌。
这个令人心碎的神情,让踏古心中腾升起无穷无尽的酸楚与错厄,甚至是抱着那么一丝侥幸的,她回头看向佚慈,失笑道:“佚慈,你是说笑的吧...?”
毕竟方才她也看到了闻绝活生生的样子了,还会发脾气,还会用法术,这样存在的一个人,怎么会是死了的人?佚慈从前就喜欢玩笑,可似乎这次玩笑开的大了一些。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答案。佚慈却没有回答她的意思,而是定定的看着闻凤,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隐含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半晌,在踏古内心几度自我拉扯之际,闻凤抬起头,缓慢且沉沉的道:“没错,他已经死了。”
从醉花阴回来,几个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明明是悠然闲散之夜,气氛却十足的压抑。
闻凤方一进门,瞧见了自家前厅那扇支离破碎的门板,有些呆楞,呆楞过后,却险些尖叫出声来,他搞不明白自己怎地就是出去半天的光景,家里的门就这么离他而去了。
他蹲在地上抱着门板,委实痛心疾首,对着踏古声控道:“一定是你对不对,是你害了它对不对?!你好狠的心啊!它都陪伴我三百年了,你就这么忍心从我身边把它带走啊~!”,他哀嚎时的眼神,何其幽怨,何其心酸,若不是被控诉的就是踏古,她险些就要被感动了。
她抽了抽嘴角,还颇为好脾气的问了一嘴,“你怎么确信是我干的?没准还是佚慈做的呢?”
似把她这句话当成了狡辩,闻凤表情更加义愤填膺,“除了你还会有谁,佚慈才不会做这样的事呢!你好狠的心啊~!”,一边说还一边爱怜的抚摸他怀里的门板。
踏古这厢被弄的浑身鸡皮疙瘩都泛滥成灾,只得一边抱着胳膊一边哆嗦道:“你少恶心我,信不信我立马就让你和你的门板作伴去?”
她目光疏淡,语气却千钧之重。
闻凤登时便老老实实的合上了嘴巴,扁着嘴说不出话来,眼神委屈的像小媳妇。
踏古委实无奈,只得摇摇头,转身离开了前厅。佚慈亦无言笑了笑,有些意味不明,随着一同离开了。
徒留下闻凤一人,独坐在前厅门槛上发呆。此时此刻,他的表情却变作了与方才截然不同的肃然。南海暮色之中,他一袭墨绿锦袍铺了满地,显得尤其夜寒料峭。
夜深之时,踏古扣响了闻凤的房门。
在意料之中,门里的人并没有睡,而是淡淡的说了一声:“进吧,门没锁..”